溪流的上游是宽广的湖,清洗掉身上的腥臭味本该是件舒心的事,可唐铃遥却心乱如麻。
她感觉自己有些不对劲。
她不喜欢与旁人触碰,余家侍从抓她的时候她只想把那人胳膊卸下来,可玄屿碰她脸的时候她却没有反感。
反而有种万物静止,世间只余他们二人的恬静美好的感觉。
因为他是自己的徒儿,所以不排斥吗?
见唐铃遥洗了许久都没有上岸,玄屿又不敢回头,唯有喊道:“师尊?怎么了?”
唐铃遥回神,正欲回应,突然肩上被什么咬了一下,她吃疼叫了声。
玄屿紧张转身,却见唐铃遥雪白的香肩上,一条怪鱼扑棱着翅膀啃咬着她。
“师尊!!”玄屿立刻跳下湖水,拼了命地游过去。
怪鱼目眦欲裂,死死地咬着唐铃遥肩膀不放,玄屿抬手轻轻一砸,它便直接炸成碎片,只余一排尖齿留在肩上。
这只怪鱼也是气性大,分明离开溪涧活不久,却为了报仇偷偷跟了一路。
唐铃遥表情痛苦,“带我上岸!”
攸关性命,玄屿再顾不得男女之别,搂着唐铃遥的腰带她上岸。
将人放在草地上,她的肌肤白得发光,通透瑕得犹如一块璞玉,完美壮观的线条让人法挪开视线。
玄屿猛吸了口气摒弃杂念,拔掉尖齿后从纳戒中取出一件长袍,披在她身上。
唐铃遥力地靠在他肩头,深深叹了口气,“屿儿,那魼翅鯥鱼体内含有麻痹毒素,你须得替为师吸出来。”
魼翅鯥鱼,翅如鸟尾如蛇,尖齿含麻痹毒素,入侵心脉后可使人发僵身亡。
所以方才她法御剑击杀怪鱼,只能靠玄屿将她带上岸。
玄屿一愣,毫不犹豫地将长袍拉下一角,“得罪了。”
他低下头。
吐了好几口黑血才转红,玄屿小心翼翼替她抹上金疮药,低头一瞧,怀中人儿竟睡着了。
目光温柔几分,替唐铃遥掖好肩头,玄屿搂着她守了一整夜。
“师尊,好好睡吧。”
长袍下的玉手却悄然握紧。
玄屿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醒来时天已大亮。
唐铃遥不见踪影,火堆未燃尽却熄了,应是人为。
他急忙起身,却听得一声大喊,“找到了,他在这里!”
循声望去,只见一位侍从正提着剑冲过来,他认得侍从身上的服饰。
青家。
很快他便被数位侍从团团围住,青家家主负手立于不远处,“杀。”
他还愁没有机会为儿子报仇,没想到玄屿竟不知死活跑了出来。
若不是那唐铃遥御剑飞行太快追不上,这玄屿昨日就该死了!
侍从们蜂拥而上,“杀了他,为少主报仇!”
刀锋落下,却没能劈到玄屿身上,一阵强大的灵力将他们统统震飞。
火红色的光芒如裂痕般在空中爬过,把玄屿包裹其中。
师尊的结界!
看来师尊是临时有事离开。
青家家主眼睛一眯,“好一个唐铃遥!喊孙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