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竞煞有其事地点头：“那确实打不过。”
他瞥林涵一眼：“你帮我？”
“我当然帮你，”林涵看着他的眼神沉静下来，认真地说，“他们仗势欺人，我就恃强凌弱。”
陆子竞恍然大悟：“原来梦里你是大人。”
陆子竞说着，扫一眼后视镜，转动方向盘，把车靠边停下，林涵这才发现已经到学校。
“听我大哥说什么了？”他问。
林涵心里咯噔一声，谁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有些人极力隐藏，并不喜旁人借着关心的名义触碰。
她要去解安全带的手，动作慢了下来，瞥他一眼否认：“我做梦......”
“想问什么，尽管问，”陆子竞抛诱饵，“我不告诉别人，但可以让你知道。”
“那你......”林涵上半身倾过去，手指用力攥着安全带。
她斟酌用词：“小时候有不太开心的记忆吗？”
陆子竞干脆利落：“有。”
驾驶室后移，他对林涵说：“你过来，我说快点。”
第六感告诉她不太对劲。
但这事她耿耿于怀很久了，鉴于上回陆子竞也跟她分享了，旁人不知道的事。
林涵解开安全带，屈起膝盖研究怎么过去。
“把手放我肩上。”陆子竞好心提示。
车里这么小，爬来爬去有点难看，林涵奈地抿嘴照做。
在她手指落下的瞬间，陆子竞将人一把提了过去：“想知道？”
林涵安静地看着他。
“小孩子没见识，”陆子竞说，“发现有人比他们聪明，怕自己的蠢笨被凸显，结了个傻子联盟。”
“没打架。”
即使是幼儿园的年纪，那些人除了霸道不讲理外，也还有几分小聪明。
动手递把柄的事，谁也不会做，但言语的恶毒更甚。
他们指着陆子竞，说他是怪胎。
他对林涵说没动手，剩下的未完整告知。
还不如打架，林涵想。
静寂声地被孤立，甚至有异样的眼光环绕，就算是成年人也未必受得了。
陆子竞那个时候却只有五六岁。
“面对法企及的优秀对象，很多人选择排斥，因为他们自卑，”林涵想了想说，“那些人不知道，这是上天为了祝贺你降临，赠予的礼物。”
她吐槽：“送到眼前的大腿都不懂抱，果然有人出生在罗马，然后一路越走越远。”
林涵轻摇他的肩膀：“他们就是傻子，笨蛋！”
这些事太久远。
对陆子竞来说，那时确实有过短暂不开心，毕竟小朋友都希望有伙伴。
但他很快想通，数学也可以做朋友，他在了解它的时候，他们也在彼此陪伴。
至于，不承认竞赛的事，仅是认为没必要，他的心是血肉铸的，没有鉴别傻子的义务，林涵也不想想，如果他真还在意儿时那点事，就会藏拙，而不只是如今这样。
她关心则乱，但陆子竞喜欢她在意自己的样子。
他一笑，指背轻触她的脸：“这么会说话，经常安慰人吗？”
林涵小声说：“我的朋友，自我调节能力都不，唔，还没遇到需要我劝解的时刻。”
陆子竞：“......”
“我也可以。”说完，陆子竞背靠座椅，双手随性地搭在她膝盖旁。
林涵：“......”
“时间不早了，你去研究所吧，我在图书馆等你。”林涵低头，抠抠他的肩线。
陆子竞懒懒地说：“我再坐一会儿。”
为什么要再坐一会儿？
下一秒耳朵红起来，她不敢问出口，假装不经意，飞快往下瞥了一眼，发现没什么异样。
林涵动作再快，也没逃过陆子竞的眼睛。
他被气笑，咬着牙，捏她的鼻子，不解气往外扯了扯，她把他当什么，回忆个幼年破事，也能来感觉。
林涵猜到自己闹了乌龙，立马讨饶：“我了，哥哥，哥哥。”
陆子竞欺负够了，放开，发现她鼻头通红，顺手揉了揉。
林涵可怜兮兮地瞪他。
为什么被误会，某人也不自我反思一下，要不是她亲身经历多次，能形成这样的惯性思维吗？
声控诉完，到底有些理亏，林涵吸吸鼻子，小声试探：“我走了？”
陆子竞不回答。
眼瞳幽静，挑眉要她拿主意。
林涵把指尖放到门内把手上。
顿了两秒，转回来，视线晃在虚空，她舔舔发干的嘴唇：“最后一个问题，你想不想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