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妈，”林涵一大早就像条尾巴似的跟在她妈身后，“你早上几点起来的啊？”
林母收拾卫生嫌她碍事：“走开点，去沙发上坐着。”
回头见林涵缩着脖子又加了句：“冷的话冲个热水袋。”
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8，“嘀嗒嘀嗒”的声响像魔音一样传进耳里，林涵把热水袋塞到棉衣里，慢吞吞黏回林母身边。
“姆妈，你早饭吃了吗？今天锅里的粥真好喝，是什么粥啊？”
“黑米粥，我放了红豆红枣。”林母蹲下，用废弃的纸巾裹起一团掉发，“头发梳了吗，去扎起来，粥好喝我明天再煮。”
林涵“哦”了一声去洗手间绑头发。
看着镜子里的脸，她把热水袋塞进裤腰，双手叉在两边深吸一口气，用口型说：“快告诉你妈，你有个同学要来！”
林母来洗手间冲拖把，见她披着头发呆站着，忍不住放下东西，一手抓住林涵的头发，一手拿起梳子，“唰唰唰”给她绑了个高马尾。
林涵小声“哇哇”两下，抬眼看去，镜子里眼尾都被吊了起来。
她有点闹脾气，抱着热水袋躲回房里，想看看手机有没有收到临时爽约的信息。
林母紧随其后进来：“起床了被子怎么不叠。”
林涵把热水袋塞回裤腰，动手叠被子，心想，晚上还要睡，叠它做什么。
“袜子东一只，西一只，你找得到吗？”林母拖着地，在书桌边的椅子上看到只袜子，随口念叨。
我找得到，只要你不动它，林涵默默说，她走过去拿回袜子，在床上翻出另一只，摊在手上给她妈看。
“给我看做什么，你自己要记牢啊。”林母瞥了一眼，继续忙。
“叮咚”，手机收到一条信息。
。：我到高速服务区了，醒了吗？
车在路上，一定要说一路顺风，她猛地打消会被爽约的念头。
余光注意到她妈妈的眼睛，时不时往她这儿看，林涵咬了两下唇瓣：“姆妈，我同学来宁城了......”
林母杵着拖把直起腰，疲惫的眼睛有了光亮：“是要来我们家吗？”
林涵点点头。
“几个人？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初中同学还是高中同学？”
问题一连串抛过来，林涵措手不及：“......大学的，一个人......”
她闭上眼觉得心跳都要停滞，呐呐地说：“男同学。”
林母张着嘴愣了会儿，半晌，不确定地问：“是沐司吗？”
林涵摇摇头，手指扣着热水袋，指尖烫得通红。
“啊......哦......”林母整个人处在震惊中，林涵从没带任何同学来过家里，甚至沐司她也只在电话里听过对方的声音。
今天她们家也终于有机会招待一回女儿的同学，对方竟还是个男同学，独身前来！
林母的心砰砰跳，有句话含在嘴里翻来覆去，最后还是换了几个问题：“他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
林涵有种强烈被审讯的感觉，她不禁挺直脊背：“他叫陆子竞，申城人。”
说完她脸有点红，好像把这个名字说给父母听，是一件十分让人害羞的事。
听说对方是申城人，林母略微皱了下眉，第一反应觉得太远，而且申城在她认知中是个大城市，那里都是有钱人。
林母问女儿：“你们一个班的吗？”
林涵说是大四的学长。
“哦......哦......”林母心下又是一惊，仔细看了女儿好几眼，上了大学人会变得外向吗？林涵居然会认识大四的学生！对方还极可能......
男生的品性林母倒没怀疑，在她眼里，江城大学的学生，都是人堆里掐走的尖，哪会有什么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