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长叹一声:“是,不公平。但天下哪来的公平。你见哪个侍郎家的孩子敢和王爷家孩子动手?你见哪株绿草能逃出大树的遮蔽?”
“麻雀永远飞不到苍鹰所在的高空,池鱼永远见不到鲲鲸所处的大海,有些东西,是生来注定的,哪来什么公平。”
赵漓对他的话毫不认同:哪有什么生来注定,不过是操控把握他人命运和人生的说辞,是用来满足意望或实现自己目的找的借口罢了。若是被牵连控制,沦为棋子的是你,你还会理所当然地这样认为吗?
腐朽陈败的命定论与出身论,仿佛透着一种刺鼻到让人脑壳发痛的臭味,让赵漓难以接受。
这种根深蒂固的封建死气,压抑地让赵漓快喘不过气来。
赵漓承认,他钦佩白老人忠诚于坚守的信念品质,但他也讨厌,为了自己信念而牺牲他人的行为。
这并不冲突,但令赵漓感到不舒服。
赵漓没有在反驳老人,这毫意义。对于同样两个倔强到固执的人,试图说服对方只会是不切实际的。
于是赵漓不再说话,听着亭瓦落滴,盯着石桌茶具。
水雾气愈来愈淡,在空中散失形状,归于不可见,随之升腾伴着热气的清香之气也所剩几,茶水转温,赵漓趁茶凉前,拿起瓷杯一杯饮尽。
然后自石凳坐起,立身行礼,撑伞而去。
白翦自坐亭下,喃喃自语。
“公平?这就是你要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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