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司清凝着她，“要不要？”
一手搭他后颈一手垂下的丛言白看了眼荣媛媛，又回头看了眼丛司清，最后向荣媛媛伸出垂下的手。
“好轻，软软的！”荣媛媛爱不释手，道。
“给我也抱会儿。”不到五秒钟就被葛倩文抢走，“终于明白咱学委一放学就回家的原因了，抱起来这么舒服，这感觉太满足了！”
周衍和贺知昭在旁边瞧着。
丛司清向丛言白伸出手，丛言白声地向丛司清倾身。接过来，他拉好她因多次转手弄乱的衣服。
大家不过是来验证他是不是真的妹妹，如今见识到，简单聊几句分道扬镳，赶在夜色浓雾降临前回家。
返程路上，荣媛媛还在感慨，“真是太可爱了！”
“嗯。”孔晨灵脑子里都是刚刚丛司清凝他妹妹的那道目光，“感觉他很疼他妹妹。”
“肯定的。”荣媛媛道。
孔晨灵没应，她对丛司清溺爱又极度温柔的眼神久久挥之不去，她深陷其中，法自拔。
晚上丛司清早早洗漱好在卧室里做留下来的试卷，途中丛奶奶给他送来一杯热牛奶。
当他摊平第三张试卷，听到外面的对话声。
“言宝——”
“嗯？”一道微乎其微的应答声。
“你在哪里？”脚步声传来。
人回应，过了两分钟对话又传来。
“走咯，和奶奶回去睡觉。”
“奶奶。”浅浅的一道声音。
“怎么了？”宠溺的声音漫着。
“我不困的。”
“小孩子要多睡觉才能长大。”
对话再次中断，一会儿后。
“哎哟——奶奶的乖宝。”
丛司清猜应该是奶奶抱起了她。
他搁下手中的笔走出卧室。
“奶奶，把言宝放我这吧。”他站在主卧门口对即将拐进卧室的奶奶道。
“你写作业去，期末作业多，做完赶紧睡觉。”丛奶奶道。
“她睡不着，让她再玩会儿吧。”丛司清道。
丛奶奶本来想说关灯哄哄她就睡着了，低头一看，确实蛮有精神头儿，随后把她放到地上站好。
丛言白不明白，抬头看向她奶奶。她手里抓着一只长腿熊玩偶，玩偶的一条腿拖在地上。
“言宝，过来。”丛司清蹲下，张开双臂道。
丛言白只是望了眼他，又看回她奶奶。
丛奶奶笑，“去吧，去玩会儿。”
丛言白一动不动，丛奶奶将其慢慢转过身子对向丛司清，轻轻推她一下。丛奶奶等了一会儿，转身回房间。
丛司清在等丛言白过去，谁知没一会儿她也进了房间，十几秒钟后，她又走出来。
丛司清笑，“过来。”
待她走近，他双臂收拢站起来，回到房内道：“怎么了，不喜欢哥哥了？”
“言宝要多说话，奶奶和哥哥喜欢言宝说话。”
“言宝？”
“最喜欢奶奶和哥哥。”丛言白道。
这段时间宁相均和宁相匀常说的一句话是“最喜欢”，他们对宁爷爷奶奶或宁叔叔阿姨说时，他们看起来很开心，他们也总是突然问一句“你最喜欢谁”。虽然她不是很明白，可她能根据他们的表情知道这是一句让人开心的话。
她突然一句貌似厘头的话打的他一个措手不及，反应过来后莫大的喜悦涌上心头。
丛言白上幼儿园大班，班级里的同学都肉眼可见长高了，唯独她依旧小小一个。丛司清和丛奶奶为此既困惑又担忧，平日里各种小孩补品不缺，也按时按量喂她吃，就是不见生长，为此带她去医院做全面检查，结果显示各项指标均异常。此外，自上幼儿园不久，她开始不爱说话，这点让他们两很苦恼，只能平时多与她沟通，试图用情绪带动她。
“哥哥。”
“在。”
“你写作业吧，我自己玩。”
她轻轻挣扎要下地，丛司清只能放下她，“在哥哥房间里，不要出去，待会儿哥哥给言宝念古诗。”
“嗯。”她认真点下头。
丛司清将她拉近啄一口，“去玩吧。”
两人开启互不打扰模式，丛司清奋笔疾书，争取尽快结束任务。
丛言白拖着长腿熊走到床头柜，柜面摆放有七、八个手办，偶尔她在这边睡时，他拿着手办给她讲故事。
她拣起一只“新面孔”，透明玻璃里一条长腿熊浮在半空中亲吻一个小女孩。她摇晃几下，惊诧里面的液体竟泛起点点星光。
当“最后一座城池”被攻下，丛司清起身找人。瞧见衣帽间亮灯，他走过去。
她背对着门口坐在一块熟悉的面料上不知道在干嘛，他轻脚走向她，而后哑然失笑。小家伙将他衣柜矮层里叠的衣服掏得乱七八糟，地板上凌乱躺着几件，而她屁股下坐的是今年他穿过两三回的米白色毛衣，手上拿的是新买的卫衣，此刻她正专心致志抠着上面的图案。
他挨着她盘腿坐下。
丛言白只觉光线突然变暗，转头一看，立即扔下手中衣物抱住他，“哥哥！”
她鲜少主动亲近人，看着埋头伏身前的她，丛司清心底一片柔软，“困了？”
“嗯。”丛言白闷声应着。
他抱起她走到房门口，除去他房间有光亮外，其余一片黑暗。
“奶奶睡着了，今晚和哥哥睡吧。”
怀中人不应答，待放入床上才发现她已进入熟睡。
“乖宝。”他抬手剥开她额前细软的碎发，在额上印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