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是在清晨的鸟鸣中醒来的，早晨的山林有着稀薄的雾气，营地后的石壁上都挂了晶莹的露水，空气里带着山林里特有的湿润草木味。
率先清醒过来的是焱华，他单手扶着后颈活动了一下，才发现四个人变成了三个人。
此时时辰尚早，山壁后甚至还照不到日光，投下一大片又长又宽的阴影，篝火已经熄灭了，在篝火旁的地面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字。
此时怀曦和上善也醒了，两人揉着额角，茫然四顾。
焱华走到篝火边蹲下，看着地面上的字，字似乎是用篝火里的炭枝写的，有些地方还被抹开，晕花了旁边，不过字数不多，寥寥数语足够分辨。
“我走啦，该说的都说完了，也不想再和你们当面告别，所以我就先偷跑了，望终有聚时。”落款是阿婉。
焱华就这么蹲着半转了身体，看着刚醒揉着额角的怀曦，语气淡淡的说：“阿婉走了。”
怀曦手上的动作一顿，起身走到焱华身侧，看着地面上的字，歪七扭八的，一看就知道出自阿婉的手笔，眸里的情绪有些复杂，说是不舍又带着点释然。
“也好，省了告别。”说完怀曦看向马车，马车只剩下了一辆，装着货物的那辆马车被阿婉赶走了，“还算守信用，把货物也都带走了。”
眸光又落回地面上，看着歪歪扭扭的字迹，勾唇笑了，低声道：“望终有聚时吗？”声音很低很低，低到蹲在一旁的焱华都没听清她说了什么，只看见她嘴唇翕张。
没给焱华问的机会，怀曦半侧了身子，看着上善说：“徒弟，收拾收拾，走吧。”
上善到水洼边洗漱了一番，整理好了自己仪表，收拾着东西时才问：“师父，那这马车我们还要吗？”
怀曦看着马车思索了一会，说：“马车不要了，留在这吧，车里的东西都收拾到储物袋里，我们只带着马走。”
从阿婉加入怀曦他们开始，三人都避免在阿婉面前使用储物袋，这东西在人间可不多见，被问了难解释，偶尔用时也都避着，如今阿婉已经走了，他们三个人自然可以大大方方的用。
马车里的东西都被焱华收好，剑也回到了各自的腰间，来时共有八匹马，拉车的四匹，替换的四匹，阿婉架着拉货物的马车走了，也带走了两匹马，剩下的六匹马正好一人两匹。
各自挑选好了马，三人这下算是轻衣快马了。
阿婉不在，他们也不用一日三餐顿顿都吃饭了，直接翻身上了马，手中马鞭一扬，策马而行。
怀曦初时还担心了一下焱华，她也没问过焱华会不会骑马，直到看他策马飞奔的样子，才放下心来。
弃了马车，又没了外人，三人的速度不可谓不快，夜间只要没起大雾都是连夜赶路，不过两日就到了岢古城外二十里。
提前准备好了进出文牒，到城门口时才下了马，牵行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