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太监领着领到了皇帝寝宫外,皇帝在殿内小睡,梁玉生在外面站着等候,晌午前来传旨的公公也在宫殿外。见到梁玉生,微微点头示意。
梁玉生和凉薯站在那公公身侧。
“状元爷来的不巧了,万岁爷略感疲惫,刚睡下不久。”另一个似乎地位要比传旨公公高些的公公冲着梁玉生二人说话。
“这位是云总管,是万岁爷跟前的红人,一直跟着万岁爷。”传旨公公小声提醒着。
“云总管。”梁玉生对着云总管抱拳一礼。
“哎呦,状元爷折煞杂家了。”云总管嘴上说着不敢不敢,却没什么动作,笑着看着梁玉生。
“我爹说,以前常受云总管照拂,如今家里庄园里的枇杷正下来了,让我一定要记得为云总管带一些来尝尝。小小农物,倒是还算清口。”说着梁玉生就朝着凉薯招呼,后者拎出了两个食盒来。
“东西是在我来之前家仆们刚采摘来的,徐公公没来的及尝几个,我也挑了些,带了来。”梁玉生将那个较大的食盒双手捧了到云总管面前,稍小的那个递给了传旨公公徐公公手里。
云总管拎着盒子,轻轻打开盒子一看,黄澄澄的枇杷果子底下压着几张隐隐露头的银票。这才笑着一脸老褶皱起,合上盖子,把食盒递给身边跟着的小公公让他们送回他的住处去,对着梁玉生更和善了些。
“亏的梁大人还记得这些小事,杂家可真是惶恐。”收拢了袖子,云总管瞄了一眼离开的小太监,端正说道。
“杂家也不敢揣度圣意,不过毕竟跟着万岁爷这么多年了,也多少得了点眼力见,这回万岁爷找状元爷,是喜事呢。”
梁玉生的心也算是放下了些。云总管从小跟着圣上,别人或许看不透皇帝在想什么,但云总管也能看个大差不差。既然他都说是喜事了,梁玉生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喜事。
“那敢问云总管,是什么喜事呢?”
云总管一笑说:“那,只有圣上知道了。杂家又不是万岁爷肚儿里的蛔虫,哪儿能事事知道呢。”
梁玉生也了然,忙轻轻打一下自己嘴巴:“是玉生逾矩了。”
“状元爷是个机灵的人,万岁爷定是看出来了。”云总管说着说着,停了下来,侧耳倾听了一番。
“万岁爷睡觉轻,午觉也不长,这会子怕是已经醒了。”云总管忙整理一下自己着装,来到屋门处候着。
梁玉生和徐公公他们也在原地低下头,站的更谨慎了些。凉薯更是不知所措,吓得一激灵,梁玉生忙拍了他一下,以示安抚。
“咳,小云子,朕渴了。”果然不多时,门内就传来了一声中年男声。
云总管喊上了外面端着茶水等候的宫女,推开门进了屋去。
梁玉生和凉薯在门外候着,虽然不过三月份初,凉薯的手心里却也满是手汗。
“朕睡了多久?”吉庆皇帝坐在从床榻上站起身来。云总管一进门就赶忙奔到吉庆皇帝身边,捧过旁边小太监捧着的衣服,为吉庆皇帝穿上。
“陛下不过只睡了一刻钟罢了。”云总管一遍整理着皇帝衣服,一边回答着。
“哼,还真是老了,觉少。”吉庆皇帝感叹了一声,看着云总管拿来的衣服,“别穿那么隆重了,累的肩疼。也不见什么人了,穿便服吧。”
云总管听了,开口提醒着:“陛下忘了?您召了新科状元郎,现下状元郎正在门外等候。”
“啊...是,那也妨,穿轻便些吧,喊他进来。”虽然选了便服,云总管还是为吉庆帝配上了华贵的羊脂白玉龙凤腰佩,缀着红色玛瑙和长长流苏。
“状元爷,万岁爷请您进去。”一个小太监出了门来,侧身低眉迎着梁玉生。
“凉薯,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吧。”凉薯听着自家少爷的吩咐,站在徐公公身边等候着。徐公公念着刚才的情,也让梁玉生放心,他会看护着凉薯。
梁玉生低着头一路跟着领路的小太监进了殿内。进店听着小太监的指引,跪在一处,俯身叩首高声喊着:“小民梁玉生,见过圣上。”
梁玉生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回响了几轮,逐渐消失,附身在地看不见什么,却听得清脆的杯盏碰撞声,过了会儿,梁玉生才到一声:“起来吧。小辞子,赐座。”
方才领着梁玉生进来的小太监搬来一把椅子,小声喊着扶起梁玉生:“状元爷,万岁爷喊您起身了。”
梁玉生坐在椅子上,旁边还配了一张小茶桌。他依旧低着眉眼,不敢朝上看。
这是规矩。
“前几日从南屿送来了一批果茶,据说是他们新研制出来的,叫什么,百香茶。朕尝着不,你也来尝尝。”吉庆帝吩咐着云总管,让他端一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