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的这个时辰咱家会派人来接你出去,你就好生候着吧,后面的福气那可是享不完啊。”
我接过圣旨,目送公公离开,扭过头问一旁的纪:“你来说说他这是要干什么?”
一脸茫然的纪在听过我的提问之后,认真思考片刻后回答道:“这其中定有猫腻,他怎会怜惜殿下呢?要是当真怜惜,早把殿下接出去了。”
中肯的,一针见血的,甚至还能够踩我一脚的回答。
“本宫不值得怜惜?”我抓住问题的关键,加重语气问道。
“不不不,当然值得!”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话,急忙否定。
我不再打趣他,坐下来思考下一步棋该如何走。
第二日为首派来接我的人便是江篱。我惊呼她竟然能够迅速得到沈翊南的信任,同时更加钦佩她的能力。
因为沈翊南从来只会重用有能力之人。
不过若是想让她全心全意地为一主服务这倒是一个难题。但如果能够得到她的辅佐,那将是多美的一桩事啊。
毕竟,军师就该跟着明主才对,这样才能共创美好的未来,后人羡煞的国都。
我跟在她后面,慢悠悠地走出黑暗的天牢,强光照在我身上时,让我觉得比刺眼。
“殿下请随臣来,臣带殿下去梳洗。”江篱的声音很空,平淡地听不出半分喜怒。
“你们几个不必跟着了。”江篱摆摆手,遣散几个随从的奴婢。
我不语,只跟在她身后静静走着。我在等,在等她先开口说。
江篱缓缓开口问道:“殿下这么久不见,没有什么话想问臣吗?”
我答:“问与不问,答案尽在眼前。”
随即又问:“本宫只好奇一件事,他把本宫喊回宫中是为何事?”
江篱的兜帽略有动作,许是抬头瞧了我一眼,又或是别的什么动作。只是听见她说:“殿下可有听过祭祀一事?”
我点头答道:“这个自然。”
江篱这才将事实娓娓道来:“陛下从钦天监那处儿听说了一个传闻。”
“若是终年天灾不断,可向神明祈求,求得神明投下一缕怜悯的目光。而干净瑕的少女就是这场祭祀当中献给神明最好的礼物。”
听到这里,我禁不住打断她,“等等,神明为何独独偏爱少女?难不成少女与神明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江篱否认道:“并没有,只是愚昧知的人们认为女孩就是灾难的源头,只要将源头献出,神明必将抹平灾难,还人间一片净土。”
“他要将我献给所谓的神明。”这是我在这个故事里能够得出的唯一一个结论。
江篱附和着:“正是。”
我又问:“可有破局之道?”
江篱忽地不走了,呆呆地站在原地,只是伸出一只手枯瘦的手轻轻抓住我的手臂。
“殿下好好感受感受。”
她的手很干枯,没有半点肉的样子,像是那种闹过饥荒的人一般,让我觉得十分硌手。
“殿下觉着这像什么?”她问。
我答道:“像枯木,像柴火。”
“那和你当年摸我手的时候有什么差别?”她又问。
“当年的手掌里有点硬茧,但并没有这么硌手。”只是那年我年幼,没能见过你的模样,可如果不过过去十几年,你的容颜却能够是圣都数一数二的存在。
我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殿下,绥和二十一年的悲剧你想必从未听说过。但如今当年的悲剧再度重演,臣不愿再看,臣能告诉殿下的只有今日子时陛下将醉酒于太极殿。”
“路就在你眼前,眼下就看殿下能不能把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