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彧在府中梳洗了一番便去见驾。
御前内侍怜南说,知道张彧回京,靖川帝特地在水榭亭设了接风宴,怜南笑盈盈地在前面引路。
水榭亭是一座建在湖中的亭台楼阁,榭台上建有回廊,四周环水,可以从精致玲珑的窗户看到水波荡漾。
这也是自己哥哥的手笔,张彧暗道。
她不得不庆幸靖川帝虽然宠自己的哥哥,但没有宠得没边,若不然,张家只怕以后会成为百姓怒火的首当其冲。
隔了几步路,亭里传来笑声,张彧仔细听了听,其中一道声音是自己哥哥的,另一个声音不知是谁。
怜南让张彧稍等片刻,容他去向女皇禀报一声。
“她终于来了,让臣侍好等。”
靖川帝闻言,挥手示意怜南让张彧进来,转头笑呵呵道:“你妹妹奔波这一路,你这个当哥哥的不仅不心疼,怎么还抱怨起来了?”
张彧行了一礼,目光瞥过亭中的三人,中间坐着靖川帝,哥哥昭君在一侧懒洋洋地托腮吃着盘子里的蜜瓜。
另一个人是一位年纪约莫二十上下的男子,正偏着头欣赏外面的景色,张彧并不认识。
“郑家的事情朕已经知道了,你处理得很好。”靖川帝命宫人端来一把圆凳,让张彧坐了下来。
昭君挑了挑好看的眉头,“三十多万两白银,郑家好大胆子,听说他家男子出行都是八抬大轿,竟如此豪奢。”
“听说陛下为昭君卿主建造的这座水榭亭就不止十万两银子,论起豪奢,郑家与昭君卿主相比,是拍马也不及的。”那原本在看亭外景色的男子回过头来淡淡道,张彧看清他的面容后吃了一惊。
与昭君华丽宫装相比,那男子身穿的青袍却丝毫不显素淡,俊美的面容流露出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却并让人觉得冰冷,只下意识地想要让人靠近。
靖川帝低低笑了一声,“明霁,全京城也只有你一个敢说这样的真话了。”又见张彧有些不解,解释道:“这是护国夫人的幼子。”
张彧心道难怪,护国夫人如今虽没有实权,但也很得先皇与当今圣上的敬重,护国夫人的大女儿如今宫中教导诸位皇女,二女儿在掌管御林军,张彧突然想起这两位如今也近四十的年纪,护国夫人更是看上去将近七旬,居然还有个这么年轻貌美的儿子。
她怎么依稀想起,护国夫人确实有个养在外面的儿子,直到最近正夫去世才接到了家中。
昭君见妹妹满面迷茫之色,不由得嫌她笨,“都说你办案的时候记性好极了,我看不尽然,你小的时候还见过明霁,在元山山顶,你都忘了?”昭君啧啧摇头,谢明霁自小长得漂亮,令人印象深刻,自家蠢妹妹居然忘得一干二净。
见张彧和女皇说起了官场上的事情,昭君不免觉得趣,拉起谢明霁道:“她们女人商量他们的,咱们出去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