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先生见状也不生气,还满脸喜色,“安媛,这是你的造化了,还不快谢过黄大人。”
安媛连忙拜谢。
屋内的侍人奉茶时候,黄先生突然想起了什么,“安媛,你身边可有书童伺候?”
安媛面露难色,黄先生了然,“既然如此,就将你夫郎带去照顾你的起居,你也少些烦忧。”
黄大人在一侧也点了点头,“也可一并带来。”
人家为自己考虑得这么周全,安媛再拒绝就是不知好歹了,只是不知司易愿不愿意跟着她去那么远的地方。
说了林秀的事情,没有提到屠家与她弟弟的事情,只是说她突然家中有事,托自己来向先生请个假。
黄先生点了点头,表示知晓。
回到家,安媛没有提林秀的事情,只是提了提自己会参加下届乡试。
安父满脸忧色,似乎是想起上次乡试不好的回忆。
“媛儿,不如这次让爹跟你一块去吧。”安父纠结再三道。
安媛摇了摇头,安父急了。“上次爹在家里提心吊胆地等了几个月,你被人抬回来的时候爹的心都不跳了。爹不拦着你去考试,但爹必须跟着你去。”
安媛心里涌起暖流,知道安父这是在担心自己,在原世未受过父母宠爱的她,这一世还好有安父关心自己。
“爹,黄先生的友人在琼州当官,让我考试前去那里住,知道我没有书童,便让司易一同去,去的人人多了不大好。”
安父一愣,“司易能去?那好,那我就不担心了,你夫郎是个细心的,跟着你也能照顾你。”
安媛表面上一直笑着与安父说话,实则一直在注意一旁司易的神情,见听到要带他去琼州,双眸微动。
要参加乡试,那就得定下心来,科举之路并不好走,读书要花大量的银钱,凭她家一个小铺子的租金是完全不够的。外放还好,若是以后她有幸中了一甲二甲留在京中做官,还得在京城里买或租个宅子,又是一笔极大的开销。
其次,读书不仅仅靠的是脑子,还要靠资源。四书五经多有深奥的地方,古人很少有流通的注解的书籍流通在市场上,即使有,也是留给宗族子弟。因此,安媛如果想要中进士,光靠自己的理解是不够的,她必须要找一个靠谱的老师。而这一点,疑也是一笔开销。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安媛苦笑,若是她娘当初能中举人,她家也不会这么发愁银子的问题。
一个读书人,能靠什么赚钱呢?帮人写信?抄书?写信能赚几个铜板?抄书太花费时间了,安媛如今时间紧缺,离乡试并不远了。找黄先生借钱?人家刚帮自己一个大忙,安媛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脑子里充斥着各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安媛想得头疼,索性不想,抽出一本书来准备静静心。结果发现自己拿的是一个话本,好像是哪个同窗送来的,似乎是一本禁书。
安媛眼前一亮,她可以试一试话本啊!她虽然没时间写,但她可以提供点子啊!
安媛定下心来,想了个故事大纲,开始唰唰唰地写字。油灯飘摇,昏黄的房间内,一个动人心弦的故事在笔下倾泻而出。
夜风如影子般久久在门外徘徊。残月独自悬挂在窗,边远方灰色的孤星,披露窗棂,繁华的尘埃渐渐落下,四下一片寂静。
脱衣上塌的时候,司易居然还没睡。
安媛有些不好意思:“吵醒你了吧?”“没。”司易迟疑半晌,斟字酌句地说:“真的要去琼州。”
安媛心中一沉,唇角小幅度扯了一下,“是。”又故作轻松,“你可以不去的,我一个人也可以。”
黑暗中看不出司易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绵长的呼吸声,他说:“我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