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明帝见许尘光没有说话,心中不悦,不以为意地说道,“此次虽然荣盛侯府的罪名与你关,但你也是许望山的长子,故朕召你回来,先交上兵权虎符,其后述职。”
许尘光早就想到召明帝有这个意思,若昨天他毫防备死于刺客之手,今日召明帝连在朝阳殿内的戏都不用演了。
虎符他早已带在身上,陛下要收回,臣权拒绝。他用沉静地目光看了一眼召明帝,坦荡地说,“臣回京述职,早就有此意了,把虎符交还于陛下,陛下安心,天下人安心。”
刘公公下去把虎符收走,呈上来。召明帝看许尘光还有些识趣,面露喜色,连连含笑点头,“镇北将军识大体,甚是难得。虽然你上交了虎符,但是镇北军还是交由你管理、训练,防守北疆,只收没收了你的调兵之权,你不能调兵离开驻守之地。”
满朝文武大臣皆吃了一惊,议论纷纷。召明帝看着朝堂下的人,都在交头接耳,他用冷厉的眼神扫视了一圈,人敢直视帝王之怒,一瞬间又安静下来。
召明帝看着许尘光一副听话、没有骨气的样子,深感安心,觉得自己的计策没,他许尘光构不成什么威胁,但他还是要按计划把他死死地牵制住。
他示意刘公公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纸契约,摊开放在自己面前的桌台上。在他伪装的笑容之下,暗藏着阴险,他对满朝文武说,“荣盛侯府之乱,事发突然,但证据确凿,已经结案。朕不想连累关人等,镇北将军此后依然驻守北疆,安我边防,因功特赦其母唐氏免于死罪和囚役,发往玉清山吃斋念佛,为叛贼许望山洗清罪孽,为我大商朝祈福。”
召明帝看到许尘光的眼神明显颤动了一下,可见儿行千里也担忧着母亲,他举起手中的一纸契约说,“镇北将军,朕不是言而信之人,当前朝野上下也正是用人之际,只要你继续好好做好分内的事,朕保你和你的母亲虞。”
许尘光似乎看到一丝希望,他跪下来诚恳地请求,“谢陛下隆恩,微臣还有一事想禀明陛下,即使臣父有罪,但他已经用生命伏法,我那单纯的二弟和三妹,都还年纪尚小,二弟不及弱冠,这件事他们定然不知情,也请陛下开恩,赦免他们罪!”
召明帝似笑非笑,没有立即接话。宁远侯陌如玉大步走出来,轻蔑地看了许尘光一眼,带着嘲笑指责道,“自古谋逆之人,都该株连九族,现在陛下已经赦免了镇北将军和老夫人,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若其他人,人人都罪,拿法度当儿戏吗?”
这时宰相大人也持笏板,站出来恭敬地对召明帝说,“荣盛侯府谋逆,臣深感意外和痛心,我朝又损失了一位为国奋战的英雄,但罪臣之女许长乐失踪多日,生死不明,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微臣那不成器孙儿之新妇,望陛下看着老臣的面子上,赦免许长乐之罪。”
召明帝看到宰相言辞恳切,笑而不语,打趣地问道,“难道堂堂宰相府,还缺一个孙儿媳吗?想求娶哪个世家大族的千金,朕可以再赐婚。”
宰相年迈的脸上露出迟疑之色,已听出召明帝的话外之音,只好假装难为情地说,“陛下不知,臣那个不成器的孙子,自从新妇失踪以后,整天都魂不守舍的,精神萎靡,人也瘦了一大圈,老臣实在不忍心看到他消沉的样子。”
许尘光这时倒是高看了宰相府嫡孙郑期一眼,但是也高看不到哪里去,真有心却只能轮得到在家里哭哭啼啼?他刚因宰相之语而略感欣慰的脸上,不由得泛起憎恶之色。
召明帝摆出一张大公私的样子,对宰相说,“宰相大人本金口难开,但朕还有一些不明之事要询问罪臣在逃子女二人,若他们伏法以后,愿意配合,至于其女的罪责,以后看情况再论。”
许尘光听闻,心中愤怒不已,却还要故作平静,他低头掩饰着充满仇恨的眼睛,捏紧着手中的笏板,只恨不能把它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