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宵加大了抽手机的力度，宋眠感受着手机一寸寸往外滑的触感，强行压抑的怒气从心底涌起，猛地扬起手——手机擦着陆宵的指尖重重砸在墙上，发出一声脆响，随后掉进了垃圾桶里。
卧在餐桌腿边的豆包猛的站起来，汪了几声。室内除了宋眠粗重的喘息声，一片寂静。
陆宵深深看了宋眠一眼，拍了拍豆包脑袋，从垃圾桶里捡出手机。
屏幕碎成了蜘蛛网，有一半失灵。
操。
陆宵闭眼忍耐了几秒，转身从餐桌上抽出几张纸巾，蹲下身递给宋眠，奈地长叹一口气：“你别总是乱发脾气砸东西行不行。”
宋眠正用手背擦着眼泪，听到这句话，猛地吸气，一双湿润微肿的眼睛犹如烧红的滚铁，仇视着他。
丢垃圾桶怎么够，就该砸得稀烂。
“给我。”
宋眠朝陆宵伸手。
陆宵顿了顿，把手机放进宋眠手心。
他的瞳孔蓦地一凝。
宋眠扬起下巴，挑衅地直视他，将手机砸向垃圾桶。
“砰——”
垃圾桶应声而倒，骨碌碌在地上滚了几圈，一堆垃圾洒了满地。
陆宵的脸渐渐绷紧。
宋眠迎着他的视线站起来，走到垃圾桶旁，抬脚去踩手机，鞋底堪堪落下时，动作突然一顿。
拆开的药盒躺在地板上，铝箔包装，一板上只有一粒。
宋眠不认识那串长长的学名，可是其中“孕酮”两个字显得格外刺目。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感冒药，一盒子里会只有一粒。
脑门被血液冲得突突直跳，被按在门上内射的羞耻回忆和性别位的撕裂让宋眠一阵眩晕，根本没法儿和陆宵好好解释自己不会怀孕这件事情。
“你给我吃的什么？”
“你把我当什么？”
宋眠抖着声音。
他又不是女孩子！
陆宵蹲身捡起手机，看着屏幕里自己碎成数块的脸，眼神阴郁。
“怎么，”他轻嗤一声，往前一步，修长的手掌按住宋眠小腹，“你想被搞大肚子，搞怀孕？”
宋眠整张脸都红透了，呼吸一滞，猛地一退，大腿根撞上餐桌桌沿，反手抓住桌上的玻璃杯，恶狠狠地朝陆宵扔去，把陆宵的脑袋撞偏过去。
“哗啦”一声，满地碎玻璃。一股温热的液体流进陆宵眼睛。他眯了眯眼，用手去捂，鲜血顺着指缝爬满了手背。
“活该。”
宋眠冷笑一声，抱着缩在沙发底下的豆包转身出门。
目光扫过桌上的面包和牛奶，他毫不犹豫地伸手抓起来扔在地上，一脚踩上去。
“嘭！”
奶液四溅。
“嘭！”
面包被踩瘪。
可救药。
陆宵冷冷地想。
宋眠抬腿跨出门槛，突然被从身后扯住，豆包从他的怀里掉出来，还没来得及跟上主人，大门就砰地关上，将它隔绝在外。
门内，陆宵坐在宋眠腰间，将他压在地板上。宋眠像离水的鱼，头尾向上弹了几次，被死死按回去。
鲜血顺着陆宵的脸往下淌，从下巴处朝地上滴，他却恍若未觉，压着宋眠的脸，往地板上四处飞溅的牛奶上摁：“舔干净。”
宋眠瞳孔颤缩，随即气喘吁吁，不断挣扎，高声骂道：“陆宵！你他妈不是人！”
“我不是人？那你算什么东西。”
陆宵冷笑一声：“差不多得了，宋眠，做了一件好事就当自己是什么好种，要别人供着圣人一样供着你，脸皮也是够厚的。”
他压着宋眠的那条腿卸了三分力道，准备把仰面朝天的宋眠翻个面，对方却趁机一窜，差点从桎梏中逃了出来，挣扎着滚到沙发边。
陆宵重新把他按好，捡起那块被踩瘪的面包，往宋眠嘴里塞。宋眠双手被按住，死咬着牙不敢张嘴，只好用脚死命地蹬，混乱之间，一脚将最底层的纸箱踹歪出去。
上层的几个纸箱如同雪崩，哗啦啦倾倒下来，砸在沙发扶手上，接着弹开，反复粘贴的透明胶带形同虚设，里面的东西噼里啪啦掉了出来，环着两个人围了一圈。
宋眠看着塑封包装盒上的产品示意图，瞳孔颤缩——
“陆宵！你真他妈恶心！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