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膏冰凉,像是山间的青石。
但因淮墨指间温度的打圈抹匀,渐渐生出薄薄的一层燥热。
淮墨的动作很轻,让银玄感受不到分毫的痛意。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淮墨的侧面。
他脸廓流畅,好似用笔细致描绘而成。
薄唇微微敞着,透出着紧张。
淮墨抬头,镶嵌在桃花眸上的长睫似蝴蝶扇动,“师姐痛吗?”
银玄摇摇头,淮墨才继续。
真是奇怪,淮墨本是生了一双勾人眼。
可银玄每次看他的眸子时,都觉得乖巧,像一只小狗一样,呆呆的。
银玄神情沉了下来,睫羽半垂,眸底有一瞬的恍惚。
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公平。
淮墨很重视她。
行动上,思维上。
一点小伤都会着急,去哪儿都想跟着,不跟就等,闹脾气也很快认错,嘴里一口一个师姐的叫着。
他心中所想全全浮现在表面,什么心思一看即知。
待她是真情。
可银玄却从未将淮墨视为重视之人。
越泽瑞也好,季宴礼也罢。
他们也只是银玄人生途中,时而无聊用来消耗时间的路人。
谈不上友人,更论不上情谊。
淮墨自始至终也只是因为龙骨锁的缘故,银玄才愿意陪在他的身边。
银玄也没办法啊,装人的地方早已破碎不堪。
给再多的情谊也会随风消逝。
淮墨擦完药后,抬眼笑道:“药膏就不用邦绷带了,这样师姐就舒服多了。”
银玄拉回思绪,撑起一抹淡笑,“嗯,谢谢了师弟。”
次日,季宴礼拿来了药膏,还未来得及送到银玄的手上,就被淮墨截胡。
淮墨拿着两种药膏在银玄的眼前晃着,撇着嘴巴,“师姐用他的还是用我的?”
银玄当着淮墨的面当然是说用淮墨的了。
私下银玄又去给季宴礼道谢。
手好之后,银玄便开始练剑了。
灵根相融后,她的修为飞升神速。
她现在只管等时间,等魔族进攻南沂池,她乘机取走取流意盏就好。
淮墨现在入了内门,时间就没有像外门那般宽裕了,和银玄一起练剑的时间少之又少。
他每次一来就和银玄抱怨。
六长老座下就两个人。
淮墨身边也自然而然的多了一个小尾巴,江知之。
……
银玄正在院中练剑,越泽瑞破门而进。
他一脸惶恐,气喘吁吁的撑着膝盖,抬头盯着银玄,干涩的喉咙沙哑,“你还有心思练剑呢?”
银玄收剑,挑眉疑道:“怎么了越师兄,不能用灵力跑步都这么虚了?”
越泽瑞晃晃头,什么时候了还和他开玩笑!
他道:“叶尘萧死了!说是你杀的!训诫堂正传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