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昔归转眼一看,岳扬正失魂落魄地盯着那个“一”字,完全是一种混沌状态。他想唤醒他,但又怕贸然打扰会让他走火入魔。彭昔归这才想起来,萧方回一开始就正对着岳扬展开卷轴,显然那时已经算计到岳扬必然凝神观望,也必然会由此入局——这是支离大帝借由圣物立的局,岳扬怎么抵抗的了?
一念及此,他立刻点指着萧方回,愤然道:“你……”
萧方回摊开手:“大帝的意旨,我也不敢不遵从。再说了,现在不必打打杀杀,也免得伤了我们兄弟的和气。大家各凭造化,不是很好吗?”
彭昔归喟然摇头,正在这时,他眼角余光却发现,游大浪也失神地盯着卷轴,似乎在感悟什么。
“他也入局了?”彭昔归皱眉问。
“不算入局,只是在感悟。大帝说了,只有岳扬能入此局:如果出得来,则为大帝座上宾,岳扬不去,大帝会来;如果出不来——就是命该如此,凡事总会有代价。但大帝没说是什么代价,我自然也没敢问,你可能不知道,大帝近来的脾气不大好,一言不合就杀人呐!”
“大帝是从哪儿得到消息的?”彭昔归突然问道,这次对他和岳扬的截击,现在已知的就已经有支离大帝、黄昏圣殿、大风山庄、神秘诡变的成尘以及隐秘阴狠的渔翁,是谁算计了自己的算计,又一手布下这个局呢?
“我不知道,你最好也别想、别问、别探查!做师弟的劝你一句:这是你们几个论如何都惹不起的存在,动动手指就能抹掉你们。为这小子,不值得!”
彭昔归还想继续说什么,却见游大浪突然有了动作,他伸出右手,像是在虚空中抓住了什么,然后缓缓抽出了一柄风灵气凝成的剑!这柄剑出现的瞬间,就让彭昔归和萧方回呼吸停滞,只觉得这一剑从闪避,物不破!
剑!彭昔归呼吸停滞了一个瞬间,便急促起来,心想:“难道这就是卦象中显现的那柄剑?谁能想到那柄剑居然是游大浪从虚空中抽出来的?!”
然而,彭昔归的欣喜维持了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那柄剑便在虚空中烟消云散。游大浪表情凝重,发了半天呆,再次从虚空中拔剑,然而依然一个呼吸间消散。
他也是个有耐心的,如此尝试了数十次,才缓缓摇头叹道:“大道高远!可望而不可及,可及而不可把握!难!太难了!”言语间意兴萧索,居然有些灰心。
彭昔归见状,意识到游大浪精神上出现了瑕疵,种下了挫败的种子,如果不及时觉醒,以后这种子生根发芽,说不定在修行上就到头了。他想大喝一声提醒他,但又怕惊了岳扬,于是打出传音符,凝聚灵气朝他喝道:“醒来!”声音从彭昔归嘴里传到游大浪耳中,既便是萧方回,也只见他张嘴,不知道他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