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姑对蚕茧相当熟悉,她是蚕场的老工人,蚕茧的好坏伸手便知;这一次,她就是利用南北方的差价贩卖蚕茧。可惜蚕茧站对此控制得非常严格,蚕农只能偷偷的卖,而且不敢卖多了。特别是蚕茧站,严查外地人来本地收茧,查住了就会重罚。没办法,香姑和其他的贩子都是在晚上12点下乡,他们早就买通了关系,让关系户通知想卖黑市的蚕农,到时候边收货边付钱,行动迅速,双方都得到了实惠,可谓皆大欢喜。
今天晚上,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走露了风声,香姑和另外一个人正在收茧子,忽然就有人偷偷跑来报信:“坏了坏了,蚕茧站下来人了,快走。”香姑虽然不舍得,但更知道细水长流,于是就和蚕农商量好,等一天再在一个隐秘的地方继续收。蚕农其实更胆小,因为蚕种必须从蚕茧站才能买到,他们卖黑市的时候,也都是十斤八斤的卖,不敢卖多了。
汪少芬终于明白了香姑和慧慧的关系;都是死党的亲人或朋友,慧慧很快就和香姑打得火热,成了好朋友。慧慧和汪少芬还要去赶集,她们依依不舍迷糊了一会儿,天就亮了。第二天,慧慧和汪少芬收拾完毕去集市,香姑也起来了,说:“白天我在家也没有事,就帮你们去看摊吧。”
说看摊其实可有可无,因为汪少芬和慧慧足以。但慧慧也想和香姑说说话,于是就答应了。去这个集市大约十八九里地,汪少芬和慧慧一人用一辆大载重脚踏三轮车带货,走得很慢,七点多才到了大集。其实卖衣服早来也没用,买衣服人都是早饭后才去,所以她们走的并不狼狈,尽管真的很累。
路上,慧慧就开始打听香姑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刚开始香姑不想说,只是简单一句话:“就这样吧,稀里糊涂就过来了,不知不觉孩子就长大了。”虎子今年五岁半了,明年就可以送进小学,慧慧说:“我不相信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就一点困难也没有。我听小皮说了,你出来的时候并没带多少钱,你一定没少受罪。”
虎子那时才刚刚一周岁,肯定离不开人,也就是说香姑刚开始并没有别的收入,因为香姑无论到什么地方,都要有人照顾虎子。香姑笑着说:“没觉得什么呀?虽然没有钱,但我们娘俩有多无少,紧一紧也就过来了,到了孩子上学的时候我想办法多挣钱,人总不能被困难压死。”
刚接触香姑,就觉得她是一个打不垮的女汉子,慧慧感慨万千:“我太佩服你了!说实话,少芬姐也是一个人带着孩子,我见到她们的时候蓬头垢面,让人不忍目睹。她和孩子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我连想都不敢想,让少芬姐和你说吧。”说着说着就到了集市上,汪少芬和慧慧就忙着卸车摆衣服,直到半个多小时过去,再加上香姑帮忙,三个人才算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