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轻咳了一声,道:“朕这次是微服私访,不要将消息走漏出去了。此次凉城之事,听从太傅就是了。”
县令哪里想到像他这种芝麻小官能有一天面见圣颜,连忙磕头道是。
密令向邻城发送过去,接下来只能等。
虽说在马车上休息一日,但始终没有床榻舒服。
晚膳过后,众人便纷纷去歇息了。
方书这边刚刚合衣吹灯,忽然身后一阵阴风袭起。
方书虽然不是练家子,但毕竟也是有些武功技巧的。心思翻涌之下,方书下意识便偏开头。险险躲开了身后的一掌。
屋里没灯,来人蒙面,方书看不真切他的面容。
一番对峙之下,方书低声道:“你是何人?”
楚瑾的房间就在隔壁,方书在不确定下不敢出声大喊,害怕外面还有帮手。
蒙面人压低了嗓音,道:“太傅向来是正义光明之人,那暴君视生命如蝼蚁,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连他今日的帝王之位也是弑兄得来的!太傅何必对他相护?”
方书的脸色一变,厉声道:“你休得胡言!陛下是先皇亲自加封的!何来弑兄一说!”
蒙面人冷笑一声,道:“太傅若不信,自己查便是了。”
话音未落,方书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一道黑色身影向那蒙面人直直袭去,是楚瑾的暗卫。
蒙面人身手不及他,几番争斗中跳窗而出。
暗卫正欲追上去,楚瑾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冷声道:“不必。”
暗卫停住脚步,回道:“是。”
刹那间,府里灯光明亮。
琥珀惨白着脸跑入房,拉着方书上下打量:“大人!您没事吧!”
方书神色不明,摇了摇头。
心中却仿佛翻起滔天骇浪,那蒙面人的话给了他一重击。
楚瑾尚年轻,手段确实果断,行事雷厉风行。
方书自先皇在世便开始辅佐,先皇与楚瑾本为兄弟之源,对楚瑾更是关爱有加。
直至先皇忽然病逝,才将诏书传位给楚瑾。虽然病的蹊跷,但是先皇自幼时便身体不好。太医查看过,也就没有人去追究。
难道……
方书的脸色愈发难看,楚瑾看在眼里,眸光暗沉一瞬。
不一会儿,县令带着一行人急匆匆赶来。身上穿的还是中衣,一见便是刚从床上慌乱赶过来的。
县令摸了一把头上的汗珠,跪地磕头:“下官该死!下官该死!竟让贼人惊动圣驾!请陛下恕罪!”
楚瑾目光冰冷,吩咐道:“把他拉下去,就地处死!”
县令身形一晃,泪涕直下,连声道:“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啊!”
楚瑾一脚踢开他,冷声道:“你的府中出现贼人,应当受罚。若是太傅今天有了三长两短,将你碎尸万段都不为过!”
楚瑾如此开口,暗卫冷冰冰的将县令拖了出去。
就在拖出门口的那一刻,方书轻声道:“把他放了。”
暗卫一顿,目光犹豫,看向楚瑾。
楚瑾定定的看向方书。
方书同样看着他,目光复杂,一字一顿道:“我说,把他放了。”
这是第一次,方书没有对楚瑾称臣。
眼见房中气氛愈发紧张,琥珀轻轻拉了一下方书:“大人……”
琥珀只是轻轻一拉,方书却像失了力一般向她身上倒去。
楚瑾眼疾手快,立刻将人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