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得挤出几个哆嗦的气音,“啊…你、你……”
拼尽全力的气音听起来嘶哑难受,弱态毕现,难言愤懑。
这听起来太不好听,邱月棠捂住了我的嘴,“嘘,老公要保护好嗓子,再等等,过几天我会让你开口说话的。”
初次的压制只是用来预告和震慑,他没有射精,也没有插进来,又单向黏糊了片刻后恢复了温柔似水的作态,帮我冲洗身体擦干,抱回换好床单的床上。
厨房里传来一阵声响,他端着熬好的粥,把我抱起来一口一口喂,我不想白费力气饿着肚子,勉强吞咽。
这让邱月棠的心情很好,“老公,我今天回丰城了一趟,还和爸爸见了面。”
他不放心我,出门的话就给我下药,让我昏睡一整天。
今天我们的相处时间很少,他比平时还要黏人,要把今天的独处时光补回来,不停说着话。
“爸爸说我看起来心情很好,状态也不,我说都是因为你,爸爸还问你什么来我家做客。”
我面表情地不作任何反应。
过年带他回家的时候,我还想年后郑重地拜访叔叔,现在如果真见到了他,我说出的只会是对邱月棠的恶毒谩骂。
邱月棠听不到我心中的讽刺,他喂我喝完,满意地亲了我一下,修长手指描摹着我的眉眼,眼中水盈盈的,雪白面容浮出一丝激动的绯红。
“我跟爸爸说,他很快就能见到你了,因为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什么?!
我惊骇地看着他。
我们什么时候要结婚了?他这个神经病,把我囚禁起来还不够,居然还妄想用婚姻绑定我?
之前甜蜜恋爱时我的确幻想过我们会结婚,但现在,绝不可能。
满腔愤怒与咒骂都被迫喑哑声,我真想用尖利的目光和神情狠狠打破他的一腔情愿,可我想起了前几天他突然的情绪失控,万一他又不高兴,会加剧眼下本就对我不利的被动形势。
再不敢激怒他半分,我强忍下心中波荡,面上依旧保持沉默。
发现我听到结婚后情绪起伏不大,邱月棠异常惊喜。
他早就做好了我极端排斥的心理准备,一眼不眨观察着我的面容,结果我出乎意料地顺从,这让他高兴得忘乎所以,用力亲了我好几下,喃喃爱语像是喝醉了。
“婚礼的事情爸爸已经在准备了,过几天找个好日子,我们先去领证。我还给老公准备了一份新婚礼物,你一定会很喜欢很喜欢的。”
过几天就领证?
我心里一沉,他难道想等领证了再结束对我的囚禁?
可领证必须要本人自愿签字,这样的话,最晚到领证那天我就会恢复力气,那时在公众场合呼救的话,应该很容易逃脱。
我心里一松,反而盼着早点领证,恶狠狠地想看邱月棠那时惊慌失措的样子。
但事情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顺利。
几天后的一个早晨,邱月棠喂我喝下了掺着药的早饭,我醒来,身处一个明亮封闭的陌生房间,装潢摆设看起来像是一个严肃的办公室。
面前的桌子上放着等待签字的申请结婚登记声明书,邱月棠已经签上了他的名字。
他把笔塞进我手中,柔软的声音似是在蛊惑。
“老公,签字吧。”
犹如被强行架上火刑架,脚下已经感受到炙烤的痛楚,我惊怒地下意识松开笔,笔掉在桌上,我才发现我已经恢复力气了。
虽然久未活动有些虚弱,但也足够支撑我和表达自己的意愿。
我猛地站起来后退,隔着一定的距离,倚靠着桌子怒视他。
“你疯了!我不会和你结婚的!”
“你会的。”
邱月棠斩钉截铁的回答和微笑的精致面容弥漫出诡异的不安,让我根本猜不到他又会做出什么不可思议的举动。
对于未知的恐惧充盈心间,我心脏狂跳,咬牙切齿:“你到底有完没完……我只是想和你分手,过回从前的日子,难道你非逼我报警抓你吗?”
毕竟曾经真心喜欢过他,我不想我们闹到这种地步,更不想他执迷不悟造成更大的恶果。
用力揪了揪头发,我第数次后悔当初的搭救,为自己招来了一个甩不掉的恶魔。
可奈何的商量语气近乎哀求:“这些天你的所作所为我都可以不计较,邱月棠,我们到此为止,好聚好散行不行?”
在我爆发出多日怨怒时,邱月棠始终站在原地静静注视着我,洋溢着甜笑的漂亮面容弧度不变,如同一张阴森诡谲的画,从没有这一刻让我不寒而栗。
我才发现他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裙,带着花瓣形状的耳钉,显然为今天精心准备,可如此圣洁美好的面孔吐出的是来自地狱的纠缠。
“爱民百货,卫城上鱼街南四巷76号,A大3号楼406,杜如山……”
爸妈的公司名称,搬家前我们的老家地址,我学校宿舍号,我的导师名字……
我的脸色越来越白。
如同铺下一张网,他收拢掌握着我全部的信息,不止是我,我的家庭、学业、社会关系,我所有在乎的人和事都被他窥探得清清楚楚,轻而易举地成为了把柄。
看到我越来越差的脸色,邱月棠适时停下了,脸上露出一点为难的神色。
“老公,我真的不想这么做,我只想和你结婚。”
他的意思彰然若揭,他不想用这些来威胁我,但如果我不和他结婚,他会做出什么,我们都很清楚。
偌大房间一片死寂。
如同氧气被抽离,我舌头发麻,短暂地目眩耳鸣,感到喘不过气的窒息,那种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深切望和沉重力再度袭来。
半晌,我很重地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愤怒地指着他,剐心剜骨地一字一顿。
“你以为你是谁,以为这样威胁我,我就会屈服吗?邱月棠,我不会和你结婚的,这辈子都不会!”
听到我情绪激烈的断然拒绝,邱月棠终于脸色微变。
他的眼圈瞬间红了,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中滚下,珍珠般剔透美丽,像一只辜美丽的小鹿,最容易激发aha保护欲的楚楚姿态却令我憎恶到作呕。
始终胜券在握的从容神情彻底崩裂,他的眉眼间涌出难言的焦躁和阴戾,直勾勾盯着我,神经质地委屈重复着。
“………老公、老公要和我结婚,要和我结婚,老公……”
似在与脑海中分裂的残损精神作挣扎,他快速来回踱着步,想靠近我,又想躲到角落里,最后僵持在原地。
他痛苦地用力咬着下唇,咬出血了也浑然不觉,最后抱住头跪在地上,爆发出凄惨尖利的哭声。
我警惕地慢慢往后退,想趁他精神不稳定的时候赶快逃跑。
一步一步悄悄退到了门口,邱月棠还蹲在地上用力捶打着头,嘟嘟囔囔着什么,没有留意到我。
紧张的心跳快要跃出胸膛,我屏息凝神,恨不得变成透明人,彻底恢复过来的身体充满了活力,我有自信能在他追过来之前跑远。
终于能离开他了。
慢慢按下门把手,门缝一开,我猛地转身就往外跑,刚跑两步,一头撞上坚硬阔实的胸膛。
我疼地闷哼一声,鼻尖一酸,眼里倏地流出眼泪。
肩上一重,对方按着我的肩膀轻轻一推,我眼前都是泪雾,什么都看不清,不自觉被他逼近的高大身形堵得连连后退。
咔哒一声,我被他赶回了房间。
为了维持平衡,我还意识地低头,靠着他胸膛,低沉磁性的成熟声音响在我上方,严厉呵斥。
“阿棠。”
很快,邱月棠的哭声渐渐小了,他如蜕孩童,茫然而助地叫这个男人。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