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一丝风也。
何清华坐在宋家后院的一张石桌前,眼睛却盯着池塘中游来游去的鱼。忽然,她心中一阵悲凉,自己似乎还不如这些鱼,至少它们每日吃喝不愁,也没有多余的烦恼。
秋菊站在一旁,看见自家老夫人因为最近宋家的变故变得悲春伤秋起来,只能站在一旁默默地奉茶。
不多会,秋菊抬头,正看见宋家管家宋令领着宋任从池塘旁的回廊处走了过来,心中一喜,连忙道:“老夫人,少爷回来了。”
何清华站起身,看见宋任问的第一句话就是:“宋任,你父亲的案子查得如何了?”
宋任心中一阵自责,最近被迫花了几天时间准备捉拿梅花大盗,不曾看望过祖母,虽然日日苦思父亲的案子,却完全没有思路,只能讪讪地道:“孙子不孝,到现在为止,还未查出父亲案子的任何线索。”
何清华叹了一口气,缓缓坐下,安慰宋任道:“我也知道怀仁的案子着实蹊跷,不该逼你破案。可是他的案子一日不破,我的心中就倍感不安。”
“老夫人关心老爷的案子固然重要,可是身子也是很重要的。”宋令从旁插话。
“祖母,”宋任在何清华身旁坐下,接过秋菊递来的一杯茶,问道,“孙子还想去阿爹的书房里看看。”
何清华微微点头:“你如果想看就去看吧。不过你之前进去看过很多次,不也没有什么收获嘛?”
宋任叹口气:“现在既然没有线索,也就只能活马当作死马医了,说不定能发现什么新的线索。”
何清华点头,不再言语,眼睛仍然盯着池塘里的鱼。
宋任陪着何清华坐了一会,又喝了几杯茶,起身朝父亲的书房走去。
宋怀仁书房里的一切宋任都十分熟悉,他这段时间已经来过多次,再加上他记忆力非凡,早就将这里的每一个细节印入了脑海中。
他在父亲书房的案桌前坐下,案桌上依次摆放着砚台、宣纸和笔架,笔架上挂着几支上好的狼毫笔。这几样东西的位置和之前略有不同,可能是下人打扫的时候移动过。
案桌旁的书架上四书五经类的书籍不多,却摆放着许多市面上流行的杂书。宋怀仁年轻的时候也曾试图考过科举,不过他很快发现自己并不是这一块料,继而开始经商,结果异常成功。
书柜旁香炉的位置也没有改变,香炉就放在书房内用来小憩的床榻旁。
宋任视线扫过床榻,又回到了书架上。
等等!
在书架最上方的地方多了一个木盒,这是之前绝对没有的。木盒四周雕刻着云纹,雕工上乘。
他站起身,抬手将木盒拿了下来,却发现木盒是上锁的。锁扣十分精致,是家家户户常见的铜锁类型。
宋任抱着木盒匆匆赶回后院的池塘边,看见宋令还在,便朝他挥挥手,道:“宋管家,你还记得这个木盒为何会出现在阿爹书房的书架上吗?”
“书房?木盒?”宋令茫然地摇头,道,“少爷,我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木盒。”
这时,秋菊插话了:“这个木盒是老夫人那日在老爷房中发现的,于是她吩咐我将盒子收到老爷的书房里。”
“那你们在阿爹房中的哪里发现这个木盒子的?”宋任急切地问。
秋菊歪头想了一阵道:“如果我没有记,老爷将这个木盒放在床头的。”
在秋菊话音刚落的时候,宋任便吩咐宋令道:“宋管家,你在宋府找个工匠帮我把这个木盒子的锁给撬开。”
宋令有些犹豫:“少爷,这个可是老爷的遗物,真的把它撬开?”
宋任望了望何清华,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于是坚定地点头:“把锁撬开,尽量不要破坏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