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现下,他的指尖都在发颤。
祁为这咬牙捏拳犹豫的功夫间,丝毫没注意,当朝十三公主替他斟了杯热茶,递在面前,不紧不慢地等他开口。
“拆双塔?”
尚书刘大人的呵斥严厉至极,言犹在耳。
“想都不要想!你这方案不可再提,若被上头知道,你我的位子都未必能保!”
“回公主的话,”
祁为舔了舔嘴唇,终究还是垂下头,形容颓丧。
“是下官莽撞了,没有什么别的方案,只有那一个。”
季云烟转了转手中的茶杯,热茶烟气飘散,模糊了对坐祁为这明明才而立之年、却已半头白发的模样。
绵长的水汽终究会被冷白的冬天吞没。
但也不完全对,水汽循环,它们终将会有一天,遁入田间,变成春天嫩芽的滋养。
“五十年前的冬天,上东王勾结镇远将军,带兵夜闯邵阳王宫,杀尽邵阳王室,仅留一婴儿,令他登基,作为邵阳最后的帝王。”
季云烟慢慢悠悠地,转着话锋,道起这段令所有郦锥百姓为之握拳怒喝的历史。
“上东王带兵东行,回到蕃地,建立新东齐,而这里,昔日真正的国都邵阳,从此沦为新东齐的属国。
“郦锥二字何来?”
她看向眼前隐着怒气,咬牙默声,额间青筋毕露的祁为。
她接着自问自答。
“骊山之畔,若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