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酸痛告诉着他昨夜的疯狂,床上、桌子上、石栏处……还有水里,祸矣为他清理得很干净。
锁链被打开了,孤迟摸不清祸矣在打什么主意。他换上搁在旁边的衣服,这是从西蔷院拿来的。要么是这里离西蔷院很近,要么是祸矣又给他打了药剂。
好在祸矣没有让他再难堪。
桌子上的一杯血还是温热的,缓解了他嗓子的干疼。
狼血,他想。
孤迟习惯性地将杯子里余下的血往下倒,他的手停在半空,没有白蔷薇。
他瞥了眼在石栏处站着的祸矣,迈步朝他走去。
双腿间的酸痛,让他又暗暗问候了一遍祸矣。
榕树的枝杈延伸过石栏,树冠刚刚遮住屋顶,入眼是望不穿的浓绿和细碎的阳光。
“这是囚禁吗?”孤迟掐掉一片树叶,侧头问他,声音沙哑。
“是。”
“没想到这一天还是来了。”孤迟忽地笑了说。
“你果然猜到我的身份了吗?”祸矣道。
孤迟浅笑着将余下的血液倒在旁边疯长的榕树叶上,顺手将杯子往外一丢,看着它从楼上坠落。
没,不然他也不会落到今天这地步。
“还要困我在这里多久?”孤迟侧身倚在石栏上问,“卜承·米勒斯。”
祸矣看着他的动作,眼角一抽。
“等我厌了吧。”他道。
“仇人而已,你怎么也做得下去。”孤迟笑道,心下一沉,怕很难回去了。
“孤迟,你受辱的样子在我看来很好看。而且……你昨天晚上和今天的模样相差真大,温顺多了……”祸矣盯着他的眼睛,语气恶劣地说。
孤迟脸上风轻云淡,吊儿郎当,那种很欠的笑容消失了,薄唇轻启:“是吗……我觉得你被我干时应该和我昨天差不多。”
“那大人怕是见不到了。”祸矣淡淡地说。
孤迟身体一僵,低头烦躁地踢了下脚,铁链发出一阵清响。
祸矣叹了口气,不顾他的挣扎,将那个嘴欠傲娇的吸血鬼抱了起来。
“不累么?”
明明你对我做过的过分的事更多,怎么你从来没有意识到呢?如今又为什么给自己锁上链子?祸矣心想。
他低头看着仅仅被羞辱一句就沉了脸色的吸血鬼。衣领不够高,可以清楚地看见脖颈上未消去的痕迹,白的透明的皮肤下的血管清晰可见,脆弱得似乎可以轻易掐断。
如果仅是为了报仇的话,在西蔷院趁他受伤就可以把他杀了,甚至在沙伊市就可以。但是他不想……祸矣看着他满眼复杂。
怎么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