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鲁都行街,中世纪的古建筑在雨中依旧清晰。
一个绅士装扮的吸血鬼打着伞,站立在雨中,鹰一样锐利的眼睛注视着前方庄严的高楼——人族与血族的和平会所。
它的建立将近千年,在此之前,它也曾建立过一段时间。后来战争爆发,便被废弃了,人族与血族僵持几百年后又重新发挥了作用。
人类说什么维护与血族的和平局面,却因为死了几十个人就公然挑衅……这些人恐怕还不知道曼罗森堡和圣平欧堡打算联手摧毁药剂研发中心及围剿枪支运输队的事情。
圣平欧的征泽·弥尔顿,还有他们曼罗森的孤迟都是高等吸血鬼,一定会给他们带来一个惊喜。
对了,还有一个人族与血族的混血。
想到此处,德恩却有点不屑,他瞥了一眼溅到皮鞋上的水滴,手向右一斜,伞上的水滑落下去,落到地上“哗啦”一声,地上积水泛起皱波。
他拉下帽子,提着深棕色的皮箱向前方走去,眨眼的功夫已不见踪影。
曼罗森堡,西蔷院。
西蔷院是一个被白蔷薇花笼罩的城堡,豪华奢侈,里面却只住着几个人,没有佣人。
祸矣站在一扇黑木雕门前,清澈的烟灰色瞳孔此刻有些深沉。
里面的主人身穿复古的黑色燕尾服,口袋里的白蔷薇染血,金丝银线交的异形纽扣泛着光,华美而又矜贵。
他闭着眼,沉醉地敲弹着琴键。那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因为过分白皙,青色血管隐隐可见。
琴声从低沉悲凉转为清冽刺耳,夹杂着兵器碰撞的声音和动物嘶哑的惨叫,东西从土地里钻出来的声音,最后曲调变得轻快,渐渐回归于平静……
“请进。”
孤迟抽出白瓷瓶里的蔷薇,在盛有红色液体的杯子里缓缓搅动。他嚼碎了蔷薇花瓣,回味着舔去嘴角残余的液体,皮肤多了些血色。
攀爬满蔷薇荆棘与藤蔓的窗户,繁密的绿叶与白蔷薇将阳光割的破碎。酒红色的帘子半拉着,使阳光法照进休憩的居处。
“哥哥……木成长老让我请你前往会议厅。刚才哥哥在弹琴,我只好在外面等你。”
祸矣目光忽闪,垂眸弯腰行了个礼,轻声说道。
孤迟低笑,眼底净是寒意,他抿了口“饮料”说道:“我在你的身上闻到了我的气息和你的气息……”
祸矣愣神,下一秒感到脖子刺痛,他对上了孤迟的眼睛,神秘高贵的蓝黑色。
血液流到身上的白色银纹纽扣衬衫上,一朵血蔷薇在左肩上半开着。
“我的衣服。”
孤迟幽幽地说,指尖划过血蔷薇,等他的回答。
“昨夜执行任务时把衣服弄脏了,三点钟回来……在更衣室发现我的衣服丢了,只看到了哥哥你的。”
祸矣注视着孤迟的眼睛闷声说,仔细听来带了一丝委屈,像极了忠诚的信徒。
有一种说法是吸血鬼的感情来自于对先前的反射,假如你遇见一个吸血鬼,过分完美,那么他生前定经历丰富又或命运多舛。
祸矣默默地注视着他,很想知道孤迟是如何养成这性子的,冷漠虚伪。
孤迟指尖微顿,有点心虚,更衣室的那几件破烂被他扔了。他镇定地收回手,用白手帕细细擦拭着。
他果然还是喜欢听别人的恭维,看样子,那些衣服是他拿走的……祸矣暗自松了口气,安静地看着孤迟,那种痴迷而充满恶意的表情他不敢露出来。
“过来。”
“换身衣服再过去。”
祸矣握了握拳头,在门外等了哥哥半个小时,按照以往的习惯,他们肯定是最后到会议室的。只是孤迟那么孤傲,脾气又臭,似乎没有什么能打破他的“优雅”。
浅金色饰以蔷薇花的门随着孤迟手的拧转缓缓开启。
孤迟的更衣室映入眼中。
其奢侈程度不亚于国库。一百一十一米的长廊,墙上挂的名画皆为孤品,边缘缀上钻石,缀上珍珠。绘有主人的画像——或站在窗前,或被白蔷薇花覆盖全身,或弹奏着钢琴……一不惊艳着祸矣。
那些衣服也一不透着低调奢侈,可孤迟是一个分享欲极强的人,他以钢琴师左里·骚斯的身份,将更衣室的照片撒给舞台下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