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李鹤东最近老觉着他那大辈儿搭档有点儿不太对劲儿。
在台上也不抢他话筒了也不说着说着就往他面前凑了,下了场跑得比着急下班儿的九良溜还快,话都没跟他说上一句,一回头那位爷都没影了。怪就怪在谢金跟后台的谁都说话,唯独不理他。除了在台上俩人表演不得不说话的时候,下了台好像看不见李鹤东似的。
这是嫌我在台上话说重了?不能啊,大辈儿什么时候把台上的话当真过,以前也没见他这样啊,还是自己哪儿惹他不高兴了?
李鹤东琢磨了好几天也没琢磨明白,怎么好好的谢金谁都不躲偏躲着自己。于是终于今天他忍不住把刚要往门外跑准备回家的谢金逮了个正着。
“谢爷,您这几天老躲着我干吗?”
李鹤东双手撑着门框看着手里抱着衣服就想往外跑的大辈儿。
好家伙,这位爷为了躲着他连衣服都不在后台更衣室换了。
“那个,鹤东我这两天有事儿,那什么我有事儿。”说完扒拉开李鹤东的胳膊就走了。
“哎,谢……”
李鹤东看着急匆匆就跑出去的大辈儿,硬生生把到嘴边儿的话给咽回去了。
“孟儿,你说谢爷最近怎么了这是,除了在台上演出的时候跟我说话,这怎么一下台谁都理唯独不理我呢?”
李鹤东坐在更衣室的椅子上回头跟正在换衣服的孟鹤堂嘀咕。
“我说东哥啊,你什么时候这么在意师爷对你的态度了?我可记得真真儿的,刚跟师爷搭档那会儿,您可是也不怎么搭理人家啊。”
孟鹤堂把外套往肩上一搭,拍拍李鹤东的肩膀,“我还真不知道师爷怎么了,您啊,还是找机会再堵他一回吧,堵不着这不还有电话呢嘛,实在不行,打电话发微信问不得了。”
孟鹤堂指了指李鹤东手里的手机,然后回头冲着周九良喊着,“九良,走了下班儿回家了,今儿不是要给我做葱油面呢吗?”
“废话,我还不知道打电话发微信,那位爷要是告诉我我还用得着问你吗?”李鹤东看着走出门口的俩人自言自语。
电话也不是没打,关键是打通了以后还没等李鹤东张嘴呢谢金直接就来了句:“东子我在外头呢不方便说话”要么就:“东子我手机没电了有事儿明天见面说”然后就把电话撩了。
你丫的一见面儿就躲着我,我总不能在台上问你为啥最近老躲着我吧?
微信也不是没发,结果都是一样的,连个屁也没问明白。
李鹤东越琢磨越气的慌。
大老爷们儿的,哪儿不合你脾气了还是哪句话戳你心窝子了你直接告诉我不得了,老躲着像怎么回事儿,每天上班儿都能碰见,还打算躲一辈子怎么着。
“明儿个非得再堵你一回问清楚。”心里头这么想着,李鹤东拿着外套也回家了。
2
“师爷啊,我今儿可是答应孟哥给他做葱油面的,您这大晚上的有啥想不开的非要把我叫出来陪你喝酒啊?”
周九良撑着脑袋看着面前正抱着啤酒瓶子的大辈儿打着哈欠问道,“孟哥念叨葱油面都念叨半个月了,我今儿好不容易才早下班儿一天,还被您给叫出来了,把我叫出来就为了看你喝酒啊?”
谢金把手里的酒瓶子放桌子上,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儿,“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这几天老躲着东子?”
周九良眯着眼睛靠在椅子上说:“我都坐这儿快俩小时了,您除了喝酒就是喝酒,到底为什么你倒是说啊,怎么着不喝高点儿您说不出来啊?”
谢金喝了口酒问道:“小孟是怎么把你追到手的?”
“您叫我出来就为了问这个?不是说东哥呢吗怎么还扯到我们俩身上了?”
周九良抹了把脸挠了挠头上的钢丝球,他已经快崩溃了。从坐在这开始这位爷除了一个劲儿的灌酒就是一句话也不说,马上就后半夜了,孟哥这葱油面今儿是吃不成了。
“我喜欢东子,可是我不敢告诉他,一瞧见他我心里就乱的很。想跟他说吧,还怕他拒绝我,不跟他说吧我这心里憋得难受。所以我就只能躲着他不跟他说话。但是我们俩天天能碰见,我这么躲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
谢金垂着脑袋看着面前的周九良,语气别提多丧了。
“师爷你看上东哥了?”周九良的困劲儿一下子没了,“那你躲个什么劲儿啊?直接表白不得了!”
大辈儿看上社会东了。啧啧啧,这要是告诉孟哥,估计他眼珠子都得掉地上。
谢金往椅子上一摊,把头往后一仰跟周九良说:“我怕他不同意啊,万一我跟他挑明了他再不同意,为了躲着我还不得直接找你们师父说跟我掰了啊!”
周九良转着眼珠想了想,“嗨,您就因为这才躲着东哥啊,我给您出一主意,您听听我说的在不在理儿。”说着把椅子往前挪了挪,“您要是不跟东哥表白,那铁定是没戏了。您要是跟他说了,那这成功的机会是不是就一半儿对一半儿了?同意就皆大欢喜,不同意大不了慢慢追呗。别光往坏处想啊,裂穴是说裂就裂的吗?你这么一琢磨,是不是跟他说了比较好?”
谢金扶了扶眼镜,仔细想了想九良的话,好像说的有道理。
“对啊,不说肯定没戏,说了没准儿还能成,不答应我大不了我死缠烂打呗,反正天天在一起,我就不信我还追不到他李鹤东。”说完拿起桌上的啤酒一口就喝完了。
“早这么想不完了,行了既然想明白了那咱走吧师爷,后半夜了都,明儿还得演出呢。我把您送家去。”周九良说着上前扶起了谢金就走出了酒吧。
回去路上周九良心里还想,要是把这事儿告诉孟哥,他铁定得半天缓不过神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