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穿的衣服连个兜都没有。
秦焕感觉到女孩在背后的动作,“你冷的话可以把手揣到我衣兜里。”
他说完,邱阑珊立刻用双臂环住他的腰,将手放到他兜里。
秦焕的腰很瘦,尽管穿着厚厚的棉衣,她还是轻而易举的将他环住。
把手插他兜里,真的暖和了好多。
冬天的夜本身黑的早,在黎家吃饭又耽搁了一些时间,天色已经完全黑透。
街边的路灯拉长每个步履匆匆的行人身影。
邱阑珊回去的时候,恰巧余清到客厅接水,阴阳怪气的讽刺了她几句,“有些人心思真野,放假第一天就迫不及待跑出去鬼混了。”
邱阑珊冷冷瞥她一眼,淡淡地回怼道:“眼睛不好就赶快去治。”
说完走回房间关上了门。
“你……”余清咬着唇,眼里划过一丝恨意。
邱阑珊以前从来不会反驳她的,不管她说什么,她最多就是不搭理。
所以余清完全是习惯性的对她冷嘲热讽。
没想到她现在变得如此牙尖嘴利,竟然敢和她争锋相对。
她凭什么?
吃她家,住她家,还敢骂她眼睛不好。
真想让爸爸将她赶出去。
一个拖油瓶,也配和他们一起生活?
余清踹了一脚椅子,又看了一眼邱阑珊的房间,端着水回了自己屋子。
邱阑珊并不想和他们一起生活,好在还有几个月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对于这个冰冷情的地方,她从来没有将之当做家。
她的妈妈,早在进这门的那一刻,就变成了别人妈妈。
余叔叔虽然嘴上说着让她把这儿当自己的家,实际上对她更多的是礼貌客气。
她就像个来做客的客人一般。
而余清更是对她敌意满满,这种敌意好像从第一次见面时便莫名其妙的开始。
她从始至终都不知道余清的敌意来自哪里。
至于余渺,算是这里唯一对她比较照顾和关注的人。
但她清楚,这种关心和照顾不过是因为余清的一些理取闹行为而产生的愧疚和弥补。
上辈子的她是看不透的,一度将余渺当做自己生命里的一道光,差点沉溺在他偶尔的温柔关怀中。
后来她才明白,余渺的心,始终偏向余清。
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邱阑珊晃了晃脑袋,将这些人甩出去,拿出寒假作业,将台灯点亮。
做完作业又将明天要讲的课备好,揉一揉发酸的眼睛,躺到床上睡觉。
早上六点的闹钟响起。
拉开窗帘,细小洁白的雪花在空中飞舞旋转,地面盖上了一条薄薄的白色被子。
下雪了啊!
她按了按对面的门铃,叫上秦焕一起。
下雪不好骑车,索性也不远,干脆走着到黎慕许家,就当是晨练。
薄薄的一层雪,踩到上面并没有那种咯吱咯吱的声音,但留下了两个人的脚印。
秦焕视线向下,注意到女孩缩进袖口的手,“怎么不带手套?”
“没找到。”她早上翻了好久,实在想不起来去年买的手套放在了哪里。
“你怎么也不戴手套?”
“我是男孩子,又不怕冷。”秦焕就没有带手套的习惯,他双手插在上衣两侧的兜里,“而且我的衣服有兜,直接插兜里就好了。”
邱阑珊的衣服没兜,她也不知道自己当年为什么要买这件衣服,翻了翻衣柜,她的衣服真是少得可怜。
她边走边搓手,“冬天可真难熬,冷死个人。”
上辈子她后来一直生活在S市,那边属于南方。
南方的冬天远比北方暖和。
习惯了那里的气候,猛然回到北方过冬,还有些难以适应。
秦焕犹豫了片刻,“你要不要……把手揣我兜里。”
他将一侧的手从口袋里抽出来,看着她,“分你一个兜。”
“好啊。”
她站在他右侧,将左手放进他的口袋里,身体也向他靠近。
雪地上,两个人的脚印越来越近。
“哇,好暖和。”瞬间就不冷了,她惊叹一声。
“那当然了,这兜我用手捂了一路,能不暖和嘛。”
邱阑珊看了看他拿出去的右手,被风吹的有些红,微微垂下眼眸,“其实……你这个兜还挺大的,你可以……把手也放进来的。”
秦焕一顿,歪头看向女孩的发顶,和被冻的微红的鼻尖,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由哈气凝成的水珠,“你确定?”
她点点头,“本来就是你的兜,你当然可以放进来了。”
秦焕握了握被冷风吹的生疼的右手,慢慢将手揣回口袋。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女孩的手,尽量在狭小的口袋里拉开两只手的距离,但还是不可避免的碰到了邱阑珊的手。
她嘶了一声,“好凉。”
“那要不我还是拿出去吧。”
“别。”她一把抓住他的手,修长的手指带着冬天的寒意,“我给你暖暖。”
秦焕一震,掌心里柔若骨的小手好像在他心上撒了些雪,轻飘飘的,痒痒的。
这算是牵手了吗?
他牵了她的手!
“暖和了吧。”
邱阑珊在口袋里摸摸他的手指。
少年微微垂着头,耳尖被风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