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是说肚子饿不饿的意思…”
“哦~肚子饿不饿,怜怜问的是哪个肚子?人有腹部和小腹。”
“…”
林怜干脆收回了手,学封随的动作,平躺在床上。不过他的动作相比封随更为雅致,衬得他整个人都充斥着拒绝交流的意见。
封随侧过身贴上林怜,笑得更加愉悦,甚至连带嗓音里都藏不住的笑,“怜怜怎么不说话?”
“…”
“我现在有一个肚子饿有一个肚子刚吃饱,你要不要猜猜哪一个饿哪一个饱?”
“…”幼稚…
林怜再次伸手戳上封随的肩头,这次使了力,把封随整个人往外推,“封哥哥,我们要不然点外卖吧。”
“这可不行!”封随握住林怜的手指,单手撑在林怜上方,一脸严肃的说,“我们第一次一起做饭,怎么能叫外卖敷衍了事,不行不行。”
两人此刻太过于熟悉的姿势令林怜一阵耳热,他连忙抽出手指,偏过头胡乱看着封随的房间,不再说话。
封随没等来回答,又不想强迫林怜的意愿,现在见人偏头不再说话,心里又急又悔,连忙双手撑住身体,垂头低声细语的哄林怜,“我先去给怜怜煮碗面垫垫胃好不好,很快的。怜怜,外卖不健康的,我们不吃外卖好不好?晚上我们一起做饭吧,好不好?”
自己早上说的话,怎么运用到自己身上了?林怜偏过头,在封随垂下的头颅上亲吻,“封哥哥,我,我没有生气,”比起封随的不安,自己的一点难为情说出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关系的,“是我们说话的这、这个姿势,我,我,我不太、不太习惯。”
两人共同沉默了一刻,封随静静的躺回林怜身侧。
他突然间也些难为情…林怜说完话,他的脑子里一时之间有太多画面闪过,这会造成一种非常尴尬的局面——他硬了。
林怜真饿了,肚子依然陆陆续续的发出声音,他打破这厘头的沉默,“封哥哥,我们要起床吗?”
“起,你等我一下,我给你拿外套。”封随起身在衣柜里拿了自己的外套给林怜披上,两人才一齐在厨房里开始正经煮面。
林怜重操旧业,两碗面煮的很快,他还匀出时间切了一些菜丁,再配上酥软的荷包蛋,勾的封令也从房间里跑出来,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坐在饭桌上,喜笑颜开。
这时候不得不说封随的成长,他在曾经分别的两年里早已做足功课。就好比共担家务这件小事,他此刻就站在洗碗池前考虑,第一次应该是用洗碗机还是自己洗来得更有诚意,当然,他选择了后者。
毕竟在长久的婚姻关系里,只有作为丈夫的一方懂得妻子的付出,并提供对等的回应,那整个家庭才会和谐且万事兴。
爱,可是写实派。
林怜吃完饭陪封令闹了一会儿,便哄着封令回房间继续研究乐高了,他心里有事,他想和封随好好说。
封随洗完碗放进消毒柜里,净了手回身,就见林怜靠在厨房门上盯着地板上的滑轮槽,说不出的忧郁,好像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封随心里一慌,后面来得及开口,林怜回过神先说话了,“封哥哥你有没有什么事想和我说的。”
“…”封随在心里理了一遍关于林怜的所有琐事,心下再三确定自己没有忘却什么,可林怜既然开口问了,那肯定是他在意的大事,封随擦干手,走到林怜身侧,委身小心又带着几分试探的问,“怜怜,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嗯!”
林怜点头这下封随真没反应过来,按理说,自己的记性不可能忘记什么,况且最近答应林怜的事也都一一落实,他想了想,确实是不知道自己遗漏了什么,他诚恳的道歉,“对不起怜怜,我记不起来了,你介意提醒提醒我吗?”
“封哥哥,我们,还没有,签合同。”
“!”果然是大事!
一提到这个封随心跳如擂!
自己这是什么破记性!什么破脑子!娶老婆这么大个事!自己竟然都能忘!
色令智昏也不能昏到这么个程度!
“对!”他在心里扶额,连忙扶着林怜的双肩往回走,把人按在沙发上乖乖的坐着,他才回房间去翻自己昨夜想好的誓词。
说起来他也觉得丢人,自己这么一个大老爷们,看着这八张A4纸从打印机里梭出来的时候,竟然比自己真正执掌封氏那一刻还紧张。
封随拿着保密袋,做了好一会儿的心里建设,才回到客厅里,和林怜肩并肩腿并腿的坐着,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凶兽似乎还要寻求安慰,恳求他的猎物心甘情愿的臣服,甚至对他,还要有万般的垂怜。
林怜心里也同样紧张,他即将打开的这个袋子,里面是他大胆赌上的余生。
“我来吧。”林怜拿过封随手上的袋子,他的手有些抖,封随不知道林怜是激动多一些,还是忐忑更多一些。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如愿以偿多一些,还是踏实安心更多一些。
“怜怜…”
“我在,封随。”
封随伸手搂上怜怜,明明拆文件袋只需要几秒,可他竟觉得仿佛过了好几年那般难捱。
封随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因为情爱,再次尝到在他十六岁那年第一次坐上董事长的老板椅时,心里的欲望更肆忌惮,更战战兢兢,也更渴望,更期许。
两次心境唯一不同的是,当年他沉稳老练,现下他却犹如稚子。
“怜怜…”
“封哥哥,你忘记拿笔了。”林怜转过头,脸上是封随最熟悉的清浅笑意,眼里盛着清澈见底的爱。
封随如鲠在喉,他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林怜一步,他怕,怕过林怜一丝一毫的表情,他怕他走后林怜会露出懊悔的神情,他怕,怕林怜是在支开他,怕林怜不如他表达的那般坚定。
怕他们看似相伴,实则相隔万里。
林怜见封随一脸的严谨,挺直的脊背仿佛铜墙,腰上紧紧锢着自己的手犹如铁臂,整个人弥漫着一股难言的压抑。
林怜心里打了个冷颤,仿佛自己下一句若说话,封随就会毫不犹豫的咬断自己的脖子。
林怜在心里叹气,自己怎么就看上头豹子。
他在封随唇上献祭,“宝贝,我让小令帮我们拿下笔好不好?”
封随低眼直愣愣的盯着林怜的每一丝神态,每一毫动作,他自然怕林怜反悔,可他向来是不顾一切变故只讲究自己利益的商人。他心里早有算计,如果林怜临门一脚真的反悔,那他也会逼着林怜签字,他对自己的心认得很清楚,他要林怜,他有信心未来几十年都会对林怜好。
林怜是他的稳定剂。
商人重利轻别离,但他不想在林怜身上做个在商言商的商人。
他不想走十二年前的老路,可他走的每一条路都离不开林怜。
封随阴沉沉的盯着不停在亲吻自己的林怜——带着讨好和爱意在哄他的林怜,攀着自己的肩膀,整个人都笑盈盈的,“宝贝,我们喊小令帮帮忙,好不好?”
“哦。”
嘴上的亲吻停了下来,冷不丁的被轻咬了一口。
封随直直的盯紧林怜的眼睛,林怜很少会做出这样撒娇的姿态,也从未对他行过这般恼羞成怒的“报复”性攻击,他不解的同时又非常享受。
封随心里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间地狱转瞬之间变换,他来到传说仙境,意外的在这样的情景下有些飘飘然。
“封随,你到底还要不要娶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