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昭是想不到，面前人心里在想着些什么的。
虽然白发k再三强调要他负责，但他没当回事。在他看来，这只是一次普通的互相帮助。
所以他推开了挨着的五条悟，提起裤子穿好，将对方带来的东西收拾好：“把东西带走。”
“诶？”五条悟连衣服都没穿上，就被塞了一堆碟片，见他有要赶人的趋势，连忙快步上前挡住去路，“为什么突然这么冷淡啊，明明我们才刚——”
“什么都没有。”他打断五条悟的话，“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悟。”
少年抿了抿唇，不情不愿地让开路，“……我知道了。”
内心的热情被浇了一盆冷水，在他满心欢喜以为两人关系更进一步时，陡然发现，原来只有他自作多情。
明明六眼不用看都能“看见”，却仍然自欺欺人。
送走莫名低落的五条悟，五条昭松了一口气。
他又洗了一次澡，翻开手机，看到几条信息。
是夏油杰发来的。
夏油杰和五条悟的房间很近，大意是没看见五条悟回来，询问是不是在他那边。还有简单交代了他们这几天做了什么。
——有种丈夫出门在外汇报行程的既视感。
老实说，五条昭不是很关心他们在做什么。
现在时间接近深夜十一点半，五条昭困意都没了。他打开电脑，登了账号。
最近在玩一个联机游戏，因为空闲时间多，玩得次数有些频繁。而且他玩得还算可以，匹配过的不少队友都给他发了好友邀请。
因为懒，他没加任何人。
这次一上线，又收到了一大堆私信。他没看，直接一键清空。等他想开一局时，弹出一个组队邀请。
现在游戏技术还达不到日后的高度，而且种类单一，画面不够精美，帧数有些低，每次随机匹配的队友也不固定。
但这款游戏好玩的地方在于，它的匹配是随机的，连国外都有，而且五条昭玩的是国际服，玩家更多。
像这类电子竞技、射击结合的游戏，玩的一般都是男生居多。
他随意点了【同意】，很快频道就出现一段俄文。几秒后，不知道是从头像还是昵称看出五条昭是日本人，又换成了日文。
看着不断刷新的文字，五条昭一眼扫过，“要么滚，要么安静。”
玩游戏么，五条昭是不缺队友的，也不在乎对面是谁。
等打完了这一把，屏幕上弹出“GaOvr”两字，伸了个懒腰，就在这时，消息提示音又响了，是那个昵称一串乱码。
对方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加了他好友，发来一句“你好”。
而后像是知道他正在看消息，又像是在等着他回答一样。
手指刚移到拉黑选项，那边又发出了消息：【请等一等。】
【我是抱着真诚来与您交流的，先生。】
【请相信，我没有任何恶意。我只是……有些迫切而已，毕竟您太过冷漠，也不会回应任何人。】
五条昭挑眉，也没有因为对面对他莫名的揣测而动怒、或者恐惧，“……又是哪里来的聊家伙。”
【我讨厌没有诚意的人。】他发完这句话，拉黑、关机。
“真是莫名其妙。”他说，，打了个哈欠，又缩回了被窝里。
距离五条昭睡下不到四个小时，天刚亮的程度，门就被敲响了。
不到一分钟，门外的人进来，看见卧室内鼓起一团的被子，正要扑上去就被拉住了。
夏油杰拖着他：“悟，别乱打扰老师。”
“反正也是要起来，就由我悟大人来免费叫醒服务！所以杰你可以松手了。”
“你忘记老师有起床气了吗。”话虽这么说，夏油杰手却松开了，但在五条昭要过去之前，抢先一步掀开了被子。
闷在被子里的青年侧躺着，半个脑袋陷入枕头里，只露出精致的侧脸。光线照下来，蝶翼一样的睫毛缓缓颤动了一下。
“谁——”半睁着眼的青年脸上没什么表情，气压低得可怕，头发凌乱，他坐起来，目光扫过两人，“你们两个家伙……”
“老师。有任务。”
夏油杰回过神，率先开了口，他微微弯着腰，探出手碰了碰五条昭的脸颊，大拇指轻轻擦去眼尾的生理性眼泪。
他的动作很轻，很快，五条昭都没注意就收了回来。
被夏油杰这么一打岔，起床气也没法发出来，五条昭闭了闭眼睛，感觉脖子一重，少年人充满青春活力的气息扑面而来，“悟。”
一睁开眼，果然是五条悟。
“昭这么虚的吗？”五条悟明知故问，眼神还故意往下瞟了一眼，很快被敲了脑袋。
“都怪谁呢？”他似笑非笑。
夏油杰看着他们互动，眉头一皱，有种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这种插不进去的感觉……
“悟，别压着老师了。”夏油杰把五条悟拉起来。
五条悟还想缠着他，却被推开，五条昭倒声音响起，但足够摸清他脾气的五条悟知道不能任性了，就乖乖站起来，去衣柜找了一套衣服递给他。
“……悟，你怎么？”夏油杰看着五条悟这么自然、这么顺手的动作，那种怪异感更加明显了。
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昨天晚归的五条悟。
这次夏油杰和五条悟过来叫他，是因为上面布置下了一个任务。
夜蛾正道作为班主任，有很多事需要忙。而五条昭作为高专教师，负责教导社会学课程，闲得很，这次带队任务就落到了他头上。
“有必要吗？你们又不是第一次接任务的新手，而且不是说我不能随便离开高专？”
虽然是一年级新生，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人却接了许多任务，完成度比绝大多数咒术师都要高，除了经常不放帐……
“谁知道呢？管他们那么多。”五条悟满不在乎，甚至还因为能和五条昭一起出去有点高兴。
夏油杰点头：“之前一直像限制老师自由一样，确实很令人反感。”
五条昭所谓，按照任务内容来看，地点就在东京，而且咒灵也才一级。
他的两个学生虽然还是新人，实力却很强，即使还未评级，但解决一级咒灵也不过是一秒钟的事而已。
这个任务因为五条悟想要耍帅而一击轰没了咒灵结束了。
“行了。”五条昭双手插兜，“既然搞定了，那就走吧。”
夏油杰：“老师，现在时间还剩很多，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
“去这家店吃吧。”五条悟从废墟上跳下来，手里拿着一张宣传单，像是早有打算，“听说是新开的店！”
这家店在东京市区一条街道上，因为是工作日，人流很多，大多来去匆匆，一路上因为三人高颜值吸引了不少视线。
但大概是因为有五条昭在，两个平时都很所谓的男生像是开屏的孔雀一样，一举一动都有些刻意，反而令女生们有些不敢上前。
五条悟根本不搭理周围的人，大半注意都在身边人身上，六眼捕捉着周围的信息，他戴着墨镜，拉着人到了最里面坐，翻起菜单。
刚开店的餐厅不怎么出名，人流不多，服务生视线频频落在低着头的青年身上，被五条悟瞪了一眼。
“这个……还有这个不要，其他都来一份。”
服务生：“好的……啊、啊？”
“他跟你开玩笑的，我们要这三样就好了，来几瓶饮料，加冰。”夏油杰还记着不浪费食物，制止了五条悟的点单，微笑着对着对方说道，“麻烦你了。”
“好、好的！”服务生对上他的视线，不知怎的心头一紧。
里面开着空调，冷气慢慢充盈整个餐厅，给夏日带来几分清凉。
五条昭神态恹恹，白得整个人都像是雪做的一样，唯有唇瓣是殷红的。也不怪别人看呆了，因为这个人，精致出尘得不像是人世间会有的存在。
这顿饭两个k吃的倒是挺开心的，毕竟是五条昭第一次陪他们出来吃。
半路上，五条昭口袋里电话响了。
五条昭接听，扬了扬眉，“你们过来了？”
旁边两人看过来，因为没有外放，夏油杰听得不太清楚，但五条悟脸色瞬间就不爽了起来。
六眼反馈给他的信息太多，凭着声音和语气，五条悟瞬间就认出了电话对面是谁。
是那两个经常来找昭的人。
“生日快乐，akira。”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来找人，刚好和外出的昭过了，扑了空的两人赶过来，气都没喘匀。
“生日……？啊，今天是22号了啊。”当事人反应慢了一拍，才想起来。
“本来还打算给你一个惊喜来着。”降谷零提着包装好的蛋糕，“谁知道你不在啊。”
夏油杰看着他们就这么聊起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老师……”
五条昭的视线看过来，夏油杰声微笑：“这里太热了，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降谷零看了黑发少年一眼，对方眯着眼睛，但他本能觉得这小鬼对他的敌意，尤其是旁边那个白发少年，根本毫不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