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昆仑山玉清仙人坐下首席大弟子，虽然天赋一般但胜在勤勉，三百余年过去也总算结入金丹。
说实话，我与师尊相处并不多。但年少濒死之际，那银发缃衣的美貌仙人天神般降临在我身前，轻轻牵起我的手，容色清冷。
“你可愿做本座首徒？”
自此，天上人间也不过方寸星河。我爱上了自己的师尊。
我并不奢求师尊垂怜，只愿一生侍奉师尊左右便心满意足。直到师尊带回一名柔弱美丽的凡间少年，他说这便是我的小师弟梁霁雪。
小师弟天资卓绝，百岁不到便升入元婴，是当之愧的天道宠儿。连我清冷高贵的师尊也赞不绝口，冷淡目光对上小师弟时常常变得温柔生动。
我心酸嫉妒但也并不愤恨，小师弟善良天真，连我也忍不住宠爱，自然人人都爱他。
……但小师弟恨我。他宁可自损也要叫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心机深沉、歹毒阴险的小人，一次又一次嫁祸于我。
数次的甜言蜜语，裹满浸透毒汁的芬芳馥郁。他搂着师尊的脖子，在人可见的角落冲我微笑，声道：
大师兄，你真可怜。
我可怜吗？我想杀了他。
可日夜苦修也抵不过小师弟片刻的顿悟，他轻而易举挑开我的剑刃，却又在众人赶到时故作委屈地倒在地上哀声哭泣，求我莫要生气。
一次又一次。于是师尊终于忍可忍，废了我的灵力把我丢到凡间好好悔过。
??我划破他的手腕，三师弟就挑断我的手筋，打折我的腿。
??我骂他婊子，二师弟就把我送进勾栏院，把我真的变成人尽可夫的贱货。
??我的挚友，与我恩断义绝。
??我的师尊，厌我弃我。
??我疼爱的师弟们恨我憎我。
??……师尊从死人堆里把我捡回来，赐予我新生，又亲手把我推进地狱。
??我被老鸨像拴狗一样锁在花房里，朝所有推门进来的男人张开腿，在他们身下哭叫呻吟。
??我反抗、挣扎、哀求，最后都只是换来一顿毒打。我终于死心。
??我笑颜如花，在他们身下婉转承欢，在欲望里沦陷。我再也不记得小师弟，也忘了我深爱的师尊。
??我甚至忘了自己曾经是昆仑宗的大师兄，萧禛。现在我有很多名字。
??老鸨给我取了花名“蕊珠”，嫖客们有时欢心便唤我一声“好娘子”，不畅快就骂我“贱人”、“荡妇”。
??我不在乎。笑得放浪妩媚，痴痴唤他们：“夫君。”
??如果真的有一个只疼我、爱我的夫君该多好。他们是来玩弄我的身体的嫖客，我却还是愚蠢地想从爱的荒漠里汲取一丝虚假的温柔。
??我不记得在花楼里呆了多久，好像只是一眨眼，又好像已经是沧海桑田。
??那一夜，我熟稔地攀着身上男人的肩膀，仰着头，满脸潮红，细细地喘：“夫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