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我要和你打官司。”
喻舟胸口像是被什么塞住,闷得要命,他真的穷途末路了,就连要和楚吟说什么都不知道了,难言的恐慌感将他击中,已经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了。
“没有法官会受理这样聊的官司。”楚吟说。
“那怎么办?”
楚吟很长一段时间在喻舟生命担当着超级英雄的角色,他只需要问那怎么办,楚吟就会解决很多问题,现在他再次这样问。
楚吟伸手拂过凸起的结痂,喻舟大概是抠来抠去,导致边沿有些脱落,稍微掀起来已经能看见里面嫩红色的新肉了。
“疼不疼?”他没有回答,却反问道。
“不疼,楚吟烫的。”喻舟离他好近,是这三年来最近的距离了,不管小病大病都是很伤元气的,他一时间想埋在楚吟怀里睡一觉。
“你有好好考虑吗?送上门的小狗也不要吗?外面好多流浪狗,但是都没有我漂亮,你说过我是最漂亮的,你从来不会说谎的,楚吟,要我吧……”喻舟翻来覆去还是这几句话,像贫瘠的阿婆尽力推销三轮车里的烂土豆。
阿婆说这是自己家种的,没有打农药哦,吃起来还甜甜的,你就买一斤吧,买一斤尝尝看,如果真的不好吃就不要钱。
可是烂土豆就是烂土豆,处理起来太麻烦了,要削掉皮,用刀子剜掉烂掉的地方,最后冲水把泥浆洗净,一直到这个步骤才能送上菜板。
很多人不愿意买的。
说不定就算剜掉外面的坏肉,切开来里面还是烂的,大家都很不愿意冒险呢。
谁会去尝一颗烂土豆到底甜不甜呢?
但是楚吟又很好奇,是不是真的阿婆自己家种的,所以他打算买半斤,只买半斤。
“当小狗最重要的是什么?”他问。
喻舟面色有些茫然,伸出舌头舔了舔楚吟的手腕,当然是每天和主人贴贴,小狗都喜欢这样。
楚吟感受着濡湿的触感,他眉头都没皱一下,指尖抵住喻舟手心里的结痂,从边沿将已经快要长好的烟疤再次掀开。
喻舟疼得一哆嗦,额头都冒出冷汗来,不受控制的生理性泪水在眼眶中盈出雾气,沙哑的嗓音一瞬间粗粝,喉腔黏膜粘连到一起,他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一声泣吟似的呜咽。
“疼不疼?”楚吟又问。
喻舟明白了,他红着眼圈,“疼。”
当小狗最重要的是不能欺骗主人。
可是这样的惩罚也太重了,喻舟委屈地垂着眼,手心还摊在楚吟面前,撕开结痂的皮肉七零八乱,虽然只有小半个指头大点,但还是疼得他够呛,比新鲜的烟疤还疼。
上面破了一点皮,其他地方长得差不多好了,一颗颗小血珠往外冒,喻舟又说,“疼。”
楚吟拿来创可贴和酒精棉球,“手伸好。”
喻舟又乖乖的了,他跪在床沿边,一只手僵硬地打着吊针,另一只手可怜巴巴地举到楚吟面前,酒精棉球蛰上来,霎时疼得他一缩,楚吟没有出声也没有哄他,喻舟只好又伸回去。
“轻一点。”他有些犹豫和迟疑,不过还是这样说道。
试探主人会不会心疼小狗。
可惜楚吟的力道没什么改变,酒精棉球滚了一圈吸走血渍,沾得掌心湿漉漉的,又很快在空气里挥发掉,创可贴粘上去,遮住狰狞的皮肉。
“可以每天见面吗?”喻舟把下巴枕在楚吟胸口,悄悄往上压了一点重量。
“不可以。”楚吟没有给他得寸进尺的权利,“我叫你你才可以过来。”
“那偷偷看你会不会被赶走?”
“会挨罚,比现在还疼。”
喻舟攥了攥手心,好像又没那么疼了,于是小狗尾巴摇了摇,“好。”
楚吟不去探究他的好是什么意思,两瓶水已经空了一瓶了,他走过去给喻舟换药瓶,捏了下管子要他躺好。
“只当小狗,不谈恋爱。”为了防止喻舟有多余的麻烦想法,楚吟开口强调道。
喻舟情绪不高,失落地哦了一声。
楚吟凝着他埋进被窝的半截脸,“也不可以咬别的小狗,可以做到吗?”
喻舟又哦了声,抗拒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一定会咬的,最好把他们都咬死,尤其是年轻又粘人、不分时间场合随便打扰的人的那种。
太贪心了,怎么可以这么贪心,喻舟刚得到当小狗的机会就已经忍不住幻想,需要多久他可以躺上主人身侧的那半张床呢?
到那个楚吟会亲吻他吗?一定会的,他那么喜欢亲他。
气氛有些静谧,喻舟迫切地想要找些话题,安静的空气就像是他心里流失的安全感,“我的头发好看吗?”
话音刚落他就忍不住想咬断自己的舌头,这是什么话题,喻舟恨死自己嘴笨了。
楚吟可有可地点点头,商业应酬般,“不。”
他站了半天了,拉开床头的椅子坐下,口袋里的手机在响,楚吟拿出来看了看,点进消息的聊天框。
喻舟控制不住用余光偷偷瞥,楚吟没有特意避着他的意思。
【哈哈哈哈哈哈,这个小猫猫头好可爱哦,楚吟哥你看。】
紧接着是分享过来的一条视频,楚吟点开看,小猫脑袋圆圆的,正在被主人抱着往浴桶里放,全身上下四只爪子都炸开成小花了。
楚吟轻笑一声,【嗯,挺可爱的。】
喻舟只是在想,怎么会有人色情app的头像和微信头像用的是同一张图片,他明明没有教朝阳分享小猫视频,这个坏小狗。
“是谁啊?”喻舟硬邦邦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