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住在云南省保山市的偏远山区,记得小时候的房子是先立一个木架,再用土基砌墙,然后再盖上瓦。这种房子现在很少见了,现在都用混凝土砖块盖房子了。
我的妈妈常常讲她年轻时候的故事和我年幼的故事。那时候我家特别的穷,因为我的爷爷在我的妈妈只有两三岁的时候我的爷爷就撇下我的奶奶、我的妈妈和我的姑姑母子三人在外面漂了,那时候我的姑姑才一岁多。我的爷爷他是在林业站工作的,在外面有小老婆,所以就不顾家了,撇下三个女人在家,她们常常受人欺负。
我家的房子很老很旧,都被油烟熏黑了,以前是四家人住的,大叔公家、四叔公家、和五叔公家,加上我家,也就是老三家,好多人住一间房子,房子不大,总共有两层,每层加上堂屋才三个房间,堂屋在中间,两边是卧室,房间前面有一道廊,房间不够用,所廊子也用做厨房了。二叔公很小就死了,就没住在一起。后来大叔公家、四叔公家、五叔公家都搬走了,房子留给我家住,算是卖给我家的吧,因为我的爷爷不顾家,我的奶奶又病多,我的妈妈和我的姑姑又还很小,拿不出来钱,还闹出了很多事。
我妈妈读到三年级就辍学了,说是把机会留给我的姑姑,其实,实际上是她自己读不进去。那时候我的妈妈也十多岁了,会做很多的事情了,由于我的奶奶病多,家务大多都是我的妈妈做的,还养着猪,割猪草、喂猪、砍柴,还种庄稼,很多的活她都能干。家庭开支靠抓松毛(松树的叶子),把它扭起来了卖了买米,亲戚、朋友、邻居家有事出礼都靠它。我的姑姑上学,劳动力就只有我的奶奶和张安智的妈妈,吃的米都买不起,我的奶奶就去借,去赊,有了再还上。
我的妈妈爱讲她自己的经历,那时候蘑菇多,蘑菇出的时候蘑菇就是主食…种在地里的种子挖出来吃了…玉米刚熟就拿来煮了当主食吃了,因此到了秋天就颗粒收。蘑菇出了就采蘑菇吃,玉米熟了就掰玉米吃,反正有什么就吃什么。我的妈妈还跟张安智讲她偷南瓜的故事,一次她们几个堂兄弟姐妹们去割猪食,她就把南瓜偷了藏在背箩里,后来被同伴发现了,但是他们也没跟别人说,知道是因为穷,饿肚子,不得已才偷的。我妈妈还跟我说,她小时候常常被欺负,经常被她堂哥打,还被她堂哥推下沟里,她奶奶,也就是我的祖母,有什么吃的,只给我妈妈的堂哥和堂弟,也不给我妈妈和我姑姑,可能是重男轻女吧!家里没男人,我奶奶也常被欺负,被大男人痛打,还有人赶牛朝我奶奶冲着去……但是我奶奶是一个乐于助人的人,邻居家有事她都去帮,有什么吃的也会给邻居家送点去。寨子男人们打工去了,留下妇女们在家,她们去村里用牛车拉肥料,下坡没人敢拉,我奶奶说她敢,就去拉了,结果差点送了命。
“哇哇哇哇”,一九九五年,我出生了,是一个大胖小子,我小时候特胖,但是病多,渐渐的就瘦了,我的妈妈常常背着张我到处去治病,去西医诊所,又去中医诊所,还去大医院,在她的背上越来越轻,越来轻,一次更比一次轻,她心里也越来越难受,越来越着急,越来越远不是滋味。给我打了好多针,输了好多液,输了好多青霉素,喝了好多汤药,也吃了好多西药,可是怎么也不管用,怎么也治不好。还是一个老中医告诉她说,我得的是慢性气管炎,治不好的,吃再多药也没有用。
那时候带孩子不像现在这样,因为要干农活,就把小孩放在地埂让他自己玩,我经常把庄稼拔了一片,把烤烟叶子全部摘了,一颗颗像莴笋似的。在家到处爬,还爬高处,我把我爸爸来上门时候的嫁妆录音机到处拖着去玩,我家最值钱的家具,录音机,都被我玩废了。小时候我不会爬着走,只会蹭屁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