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多少人看他不爽等着落井下石,而明昭长公主态度不明,他不能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
他的母亲曾经教过他一件事,想要保护什么人,只能靠自己。
“你——”裴迎雪又要说话,沈辞抬眼横了他一眼,实在是不想听他废话。
放下碗,他拧着眉看向裴迎雪道:“我可以帮你,但我有个条件,我们得约法三章。”
裴迎雪表示洗耳恭听。
沈辞瞥着他老实做出倾听之态,只觉得这样的裴迎雪像个狐狸一样,惹你的时候什么也不顾忌,想要你帮忙了就摆出老老实实的样儿,圆滑精明,真不愧是个做生意的。
当然,沈辞绝对不是夸他。
“第一:我只是配合你演戏。”言下之意,不许动手动脚。
“第二:等此间事了,你我分道扬镳。”
“第三...”沈辞说道这里目光闪动,也不知是裴迎雪的注视太过专注,还是沈辞陡然心中发虚。
他别开了视线,不自在道。
“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你得把这一切都忘了,提都不能跟别人提。”
不该发生的事情,就这样把它沉下去。
沈辞说的话,前一句裴迎雪可以理解,可是这后两句...
有点出乎他意料。
他会提出这个想法,自然是有点私心的。
沈辞很得他心意,他想把他留在身边,可现在这个时机不行,眼下他身上的事情没有料理好,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反而是折煞了他。
可结束之后分道扬镳...
裴迎雪以为沈辞对他还是有点心思的,结果眼下恨不得立刻撇清关系的样子...又实在不像对他有点想法的样子..
难道...是他想了?
裴迎雪疑惑的扬起眉,沈辞见他似是不愿意,立刻开口道:“你若是不同意,那这个忙我就不帮了。”
见沈辞态度坚决,他也不好多说,便只能道:“如君所愿。”
得到想要的回答,沈辞总算松了一口气。
二人的那档子事简直就像个定时炮仗,横亘在沈辞心中上不去下不来,眼下见裴迎雪应承了自己,他这心立刻就放下不少。
心一宽,连带着碗中的汤羹都美味起来。
裴迎雪说是叫自己做他的情人,不过就是人来的时候跟他亲近亲近,也就是俗称的打情骂俏,这个别说,之前在秦楼时演的傲娇小情人的戏码他还挺喜欢的,于是忽,守在殿外的宫女太监们时不时便能听到某位傲娇的小公子对裴迎雪呼来喝去的声音。
“裴迎雪,叫你给我端杯水,你怎么还不过来!”“来了来了~”
“太烫了,太甜了,太腻了,没味道,我不吃!”“那我叫他们重做”
“叫你给我按摩轻点,你那么大力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我的少爷,我轻点轻点”
“裴迎雪~裴郎~我天天待在这里都待腻了,你什么时候能带我出去啊”
“这个...得看公主的意思..”
“公主公主!你心里只有公主!你把我当什么了?你是不是骗我的!你对我根本就不是认真的!你滚!你滚,你给我出去!”
守门的小太监已经数不清这几日驸马爷被赶出来几次了,每回都是先吵闹一番,吵烦了,再把人轰出来。
他从开始的【惊!哪儿来的混小子竟然敢把驸马赶出门】时的惊讶到【驸马又出来了】时的习以为常,俨然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殿门从里被关上,其实门并没有上锁,但只要裴迎雪没有得到同意闯入门,定会有东西砸出来,守门的小太监瞥着驸马那张俊美的脸上全是奈,直抹额头。
公主都没赶过驸马,里面那位性子也太爆了,驸马怎么找着这么一位小情人啊,乖巧可爱的姑娘家她不香吗?
裴迎雪不知小太监的胡思乱想,他看着关上的殿门叹了口气,随即摇摇头,靠在了一旁的宫柱下。
他到底是在被囚,能出殿门免去被【室内】的傲娇小情人念叨,已是守门太监的最大让步。
再远的地方,他就法将人放走了,不然公主追究起来,可不是一顿板子能结果的。
但天天这么吵,吵的他头都大,更别说驸马了,他现下就想清净一回。
若不是公主下了令要他亲自看着,他早跑了。
于是为了自己的耳根子清净,他跑到驸马跟前给他出主意。
“驸马啊,男人女人都是一样的,这公子脾气这么爆,您得拿出点大男人的架子才能镇住他:俗话说的好啊,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就是这个理儿,有时候,最简单粗暴的才有效率。”
小太监说的头头是道,逗得裴迎雪一乐。
这小太监东西都没了,还想着小夫妻哪种事儿,也忒不老实了。
他嘴上应了声好,心里却平静如水。
别说这里是宫里,能不能乱来是一回事儿,就说沈辞那小子,他一靠近就对自己横眉冷对,恨不得离他八丈远。
到了晚上更过分,他宁愿抱着床被子睡地上,都不愿跟他挤一起,每天跟自己做戏般或吵或闹,演完了就把他赶走,半刻也不愿跟自己多待。
镇?怎么镇?这简直就是个小祖宗,能老老实实配合他就谢天谢地了。
等到【罚站】结束,裴迎雪回到室内,一看窝在床上闭眼假寐的青年,他就乐的不行。
他在殿外吹了半晌冷风,结果这小子躺的舒服,这祖宗当的,别说,还挺像。
“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
沈辞窝在床上头也不抬,反正有事裴迎雪上,他落得个清净。
“侍卫换班时间和之前没差,想要出去,还是得想办法见到公主。”
裴迎雪这几日可不是白在外面吹风的,殿外除了守门的小太监,还有轮岗的侍卫,他把侍卫换班的时间摸得一清二楚,摸清之后他不得不感慨。
公主防着他,防的挺深。
裴迎雪说完,视线落在沈辞身上动了动,也许是他的眼神存在感太强烈,沈辞不得不睁开眼睛。
见裴迎雪笑着望着他,他只觉得诡异。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裴迎雪站在原地,好笑道。
“你我这些天作戏做的过了头,门外的小太监看不惯你对我恶语相向,他给我支了个招,让我好好治治你。”
沈辞还以为什么事,蹙眉道:“这不都是你的要求吗?怎么,一个小太监还能给堂堂驸马支招?说说,他给您支了什么招?”
沈辞半点也没多想,他伸了个懒腰,从床上下来,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端起来就往唇边送。
裴迎雪看着他好半晌,不知寻思了什么,往后退了几步,才道:“他说,小情人不听话,把他按在床上干服气就好了。”
【小太监:我原话这么说的?裴迎雪:意思一样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