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心口却像被用力地撞了一下，因为这个身影有些熟悉。
他急忙放下耳机，追到窗边，却只看见细密雨帘里一道跑远的身影，和他记忆里的那人十分相似。
是他吗？或者是他？
许辰颓然地垂首，却看见地下正滚动的一颗圆形铜扣，上面的徽章一只老鹰，一只雄狮。
他低头捡了起来，起身的瞬间看着自己衣服上的铜扣，光滑明亮，却没有任何的图案。
A班，B班。
在这个学校，同样的校服，同样的鞋，而这枚铜扣就是区分他们最简单的标记。
即使是像许辰这样常年占据年级第一的人，也不能拥有一个A班的朋友。
身份的差别一直摆在那里，他也从来没想过跨越。
中午吃饭的时候，A班在餐厅的左侧，B班在餐厅的右侧，中间隔着一道透明的玻璃墙。
许辰刚刚打饭过来，就看见一个女学生站在窗边上，另外几个女生正把饭菜往她身上撒。
他停顿了下，就被邹凯拉到一边坐下，“许辰，这里。”
许辰问：“那边怎么了？”
邹凯皱着眉头，“那个女孩是高一B2班的，听说跟高二A1班的一个男生走得很近……”
许辰仔细扫了眼那几个女孩的衣扣，果然是有图案的。
邹凯咬了口鸡腿，“别说异性了，就是同性的都不行……”
许辰闻言，手里的筷子一顿。
就在这时，在楼梯望风的一个女孩跑过来，“快走快走，学生会主席来了。”
许辰的心猛然一震，随着众人的目光向楼梯口望去，正好见佟斯年从旋转楼梯走上来。
佟斯年环顾四周，看到那个满身狼藉的女孩愣了一下，随后向着她走过去。
女孩看见他走过来，却直接从墙上滑落在地，呜呜呜地大哭起来。
“同学，是谁做的？”佟斯年低下身去问她，声音低柔，“发生了什么事？”
女孩边哭边摇头，显然不愿意说出来。
佟斯年起身，拿过桌上的抽纸，弯腰一点点地擦干她脸上的污物，“不想说没关系。”
他站起身来，环顾四周，朗声说道：“我保证以后没有人会欺负你。”
这句话，是说给其他人听的。
等到佟斯年转过身的时候，许辰很仔细地望着他的校服。
不是他，他的扣子一颗没少。
那么？
许辰把目光放到佟斯年身后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面孔。
佟靖年双手环抱，正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望向他。
许辰蹙眉，目光缓缓扫落，果然佟靖年校服上的第二颗纽扣不见了。
许辰地下头去，放在桌下的手，按紧了裤袋里的纽扣。
是佟靖年的。
在属于A班餐厅的卫生间里，佟斯年正皱眉努力地洗着自己的左手，刚才为那个女生擦拭过的左手。
他嫌恶的表情，和刚才温和友善的神情完全相反。
佟靖年走过来洗手，看着镜子里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不由冷笑了一声。
“怎么了？”佟斯年看着他渐渐恶劣的神色，眉头皱得更深了。
“哥。”佟靖年舔了舔嘴唇，上挑眼角充满了玩味。
“我发现了个有意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