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待那刚满十三岁的小徒弟走了，两人才齐齐松口气，舒晴方脱力的坐下，抬头对视间，羞赫暧昧。
舒晴方混乱慌张，上身的薄衫都没穿好，珍珠扣也扣歪了，发丝旖旎凌乱，面色绯红赤白儿，细喘吁吁，大眼睛转动间顾盼温柔入骨，澄澈干净的不可思议。
楚江看他小腰都露出来了，给他解开扣子把衣裳整理好，再重新戴好珍珠扣儿。
“对不起夫君……”舒晴方内疚的看着桌案和地上的狼藉，刚想说他来收拾就被楚江轻轻按住小唇。
“以后这点小事儿不用动不动就道歉，你是我的夫郎，何况这些东西我早就都记在脑子里了，今儿整理的够晚了，我们回房去休息。”楚江对舒晴方温声道。
舒晴方点头，楚江为他拿来外袍，不经意间看舒晴方走路都有点轻盈飘然的，颤动……
心知自己的莽撞和急色，楚江忙搀扶他：“是不是我弄伤你了？疼了？晴儿？”
舒晴方听了大眼睛立刻蒙上了一层雾气，柔柔垂下摇头。
他舒晴方就那么脆弱不堪吗？让楚江战战兢兢的……
楚江见他并隐忍痛苦之意，反而是神色中的幽怨多些，心里咯噔一下子，心说自己这样小心谨慎难免舒晴方不多想寻思自己嫌弃了舒晴方似的。
随后，打横抱起舒晴方。
“啊～”舒晴方下意识抱住男人的颈子，面上浮出两团红艳云，睫毛纤长浓密投射的扇形阴影，时不时抬起，烛灯照耀下大大明眸堪比最美沁水宝石珠，我见犹怜。
“不是难受就是累了，站不稳了，腿酸了，以后一定要和为夫说，为夫抱着晴儿回去？好不好？”楚江带笑着问。
舒晴方甜甜咬唇，埋首在楚江颈窝里贴贴蹭蹭。
夫夫二人回暖阁共浴后，疲惫歇息。
楚江搂着美人在怀，好奇的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晴儿你为什么要在腰窝处刺青蝴蝶呢？”
肚脐眼下方的莲花纹身是为了挡那颗鲜红的痣，可以理解，但腰窝的青色小蝴蝶，楚江就不明白了。
他知道穿越而来的过度，小哥儿身上似乎并不一以磁性纹身为流行。
舒晴方翘起嘴角，枕着楚江的胳膊，乖巧贴着楚江的样子格外令人心动。
“很美不是吗？边北靠近北辽胡人族，那里的人都会刺上各自信仰的图腾，小哥儿多是蝴蝶玫瑰，也有孔雀白鹤，汉子多是狼狐猛虎，刺青铺子的掌事小哥儿说晴儿适合蝴蝶。前面是红莲，后面的是蝴蝶，多配呀。”
声音又静谧又温柔坦然。
楚江笑了：“是的，很配你，我真是落伍了，连城中时兴的都不知晓，改天我也要去纹一个。”
舒晴方噗的一笑，睁开眼，亲了亲楚江的脸：“夫君觉得美吗？”
“很美，灵动自然，野性奔放。”
舒晴方听到‘奔放’这个词儿，小脸粉粉的，眨眨眼似乎不敢置信，自己这个舒家嫡出二公子，矜持安静的一等一的大家闺男也能被人称为“奔放”，羞的一头扎进男人怀里：“不要揶揄晴儿么～”
“不不，我没有揶揄晴儿，我喜欢这样的你。”楚江朗声笑起来，一笑竟然笑不停了，翻身压住，抱着美人，捏起美人娇羞的下巴，嘬儿了红唇，好一顿温柔濡湿的亲亲。
舒晴方自下而上望着男人，两只柔胰抵在男人的胸膛，摸着那坚硬精壮的胸肌，指尖如玉兰嫩叶儿，声音更是甜腻温柔的醉人：“待成亲后，晴儿为夫君跳舞弹琴，好不好？”
这回轮到楚江惊讶了，略带喜色：“你还会跳舞？”
一时过于吃惊，大家公子不是应该内敛高贵，从不学这种下三流的记忆吗？
“嗯，晴儿会的。”
“真好，成亲后，跳给我看。”楚江很高兴期待。
见楚江这么期待的模样，舒晴方偏侧脸儿，羞涩不安了。
自己跳的是宫里的舞乐先生皆认可的甲等，但楚江若是觉得不美。
“晴儿还会什么乐器？”
“古筝、箜篌、箫还有古琴，琵琶也会一些，但是只是皮毛，晴儿比较擅长古琴和箜篌。”
楚江这回反而有点五味陈杂了，从美人身上翻身下来，心里有点空落落的，侧躺抱着他。
他想说，我的晴儿，我什么都不会，就只会看病救人，你却是个琴棋书画诗酒花，舞蹈音乐的全才世家大美人公子。
我着实配不上你。楚江心说。
尤其是想到这三年来，舒晴方除了看书画画消遣，其余的弹奏乐器，舞蹈，等等都放弃了，一门心思的伺候自己，照顾内务管家理财，而自己呢？每天看诊做药后就倒床上呼呼大睡，从来没有在意过舒晴方的感受。
怪不得舒晴方觉得他们不像新婚夫夫，哪怕捅破那层窗户纸，他楚江表现的也仍旧和没捅破之前一般逃避而且只顾着自己舒坦。
怪不得今天晴儿说的那些吃醋的话。
自己是给了舒晴方全权的自由，但这种自由和尊重也是他自以为是的自我方式，人和人是不同的个体，或许，他楚江真的应该拿出点当爷们的攻气儿，勇敢的，管制，保护，而不是让舒晴方辗转多思。
越想越内疚。
“明儿就买把箜篌，再买把古琴好不好？”楚江亲了亲美人的额头，心里有了决断。
舒晴方却已经贴着他的胸口睡着了，睡着的样子比乖巧，嘴角还挂着笑。
次日清晨，舒晴方醒来，发现自己在男人的怀里，热烘烘的，满满的小幸福。
挣了挣，想起床去安顿一下早膳再叮嘱人不要提前开院门，却不料刚动一下，楚江就把他抱紧了，迷迷糊糊的：“不要起，还早呢，多睡会儿养养精神。”
“我……”舒晴方被牢牢禁锢着，乖乖的不动弹了，虽然有点为难，但他……喜欢。
楚江闭着眼，平静的在舒晴方耳边叙述：“晴儿，你听清我说的话，为夫最爱的人是舒晴方，是我的小晴儿，我对何九郎没有任何情爱的想法，之所以不想撕破脸是不想在这个时候树敌，你我都有仇恨要报，如果再增加一个外敌，凭借现在我们夫夫的实力，联手也难以对抗他们何家。”
“那……你与他商议的……”舒晴方窃喜，断断续续的问。
“是最近京城皇宫里的皇哥儿生病了，我自己进宫得掀皇榜，风险大，由他引荐更稳妥。”
说着突然，楚江话锋一转：“晴儿，你不能再为镇北王府做事了。”
舒晴方一听脸色煞白，楚江终于不再装作不知了，但，自己的脸却没地儿放了。
“你也不必愧疚，我晓得你的想法，若是没有镇北王府，咱们医馆也不会开的这么顺遂，但你也让他们获益匪浅，其实，我并不排斥你为他们效力，我排斥的是，你为一个野心勃勃，意图兴战的王府效力，趁现在，还能全身而退。”楚江悄声告诉舒晴方镇北王府要谋反的事情，平静缓和的说完，闭上眼，脑袋搭在了舒晴方的肩膀上，睡着了。
舒晴方目不转睛的看着室内那一缕晨间的光芒，心头更是茫然，他如何告诉楚江呢。
身为数百年绵延，比皇族历史更悠久的门阀书香大族，他并不在乎皇位上坐的是谁，尤其害他家破人亡的昏君，推翻了，他也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