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重轮一走就是好几天。
在月重轮的伤好了个七七八八的时候,王二整个院子里都没见到他。那天晚饭本做了两大一小的分量,可等到最后他一个人把多出来的饭全吃了。
来的时候没个动静,走的时候也没人知道。就这么悄声息的,更没有留下来半点待过的痕迹。
除了枕头边上的二两银子。
还有王月出的小老虎。
这他妈月重轮是真当自己是嫖客了?
王二的怒气像个火苗子,刚开始就那么一点儿,但是久了越烧越旺,烧到最后也没的可烧了。
于是直到月重轮再那么突如其然地出现的时候,他对男人爱答不理的。
这天,王二一推门进屋就瞧见了月重轮当不当正不正坐在了屋里头。他身上的黑色提花织料匝着金线,手上还戴了个白玉扳指,先前都是束发戴冠的人今日只用簪子随意挽了起来。
虽然男人已经擦拭过了,但仍能看到凝在他脸上残留的血迹。
王二就当做没看见这人,从屋里拿了个盆,大晚上开始挽面梳洗。
月重轮以为他只是洗漱,可后来王二换了身不似平常旧烂衣服的米白色广袖长袍,心里头才觉得奇怪。虽说王二那身衣服用的是寻常人家的粗麻料子,衣服款式却颇为讲究,能衬得他抚琴时的模样。但月重轮不解的是,这男人大晚上竟要这番打扮出门!
“你这么晚要去哪?”月重轮目送秋波,借着昏暗的光亮才看清了他那张脸。
他这还是第一次看清王二仔细收拾过后的脸,说不上俊俏,但干净。他那条黑色的蛇盘卧在脖颈上,细长的蛇身又挂在肩头。
见男人不回答,他撑着脑袋阴阳道:“不会是去找哪个相好的吧?我就这么几天不在,你也……”
“我挣钱去。”王二打断了他的话,可话语间轻描淡写,仿佛是件再平常不过的寻常事。
“挣钱?去哪儿挣钱?”月重轮也是嘴上不饶人的主,他想不通这男人大晚上不在酒铺待着,收拾成这个样子还能去什么地方赚钱,“有我操你的逼还不够?”结果他只想到那些个脏地方。
“哪儿跟哪啊?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我回来再和你说。”王二觉得这个人心脏,又往下一瞟哂笑道,“况且就你那根东西……哈。”
王二倒是没说什么,可那语气神情处处暗嘲着男人下面那根阳物。
好歹是个男人,那活儿被这么轻蔑,月重轮虽说面上不恼,但心里头也指不定嘀咕什么呢。
可他手指勾上了王二刚系好的腰带,那坠在腰间的香囊被他抄了起来:“这么精致的香囊……”随后他便把香囊摘下放到手里把玩,又朝他妩媚一笑:“不如就送给我吧。”
“你自己又不是没有。”王二一把就将香囊抓了过来,低头一看竟不是自己的。打眼一扫,那是一个黑色纹绣着红字诗句的香囊,诗句就是那首《月重轮行,而香气正是那日他在月重轮身上闻到的:“怎么是你的?”
“和你换。”月重轮把他的香囊不知道藏在哪儿了,王二没法直接上手翻找。至于手里的那个香囊他眼看还不回去就揣到了胸口的兜里,毕竟直接把人家的东西挂在身上十分奇怪,搞得两人真有什么暧昧一样。
虽然人俩确实隔三差五就在床上做些活动,但毕竟那都是交易。
王二百思不得其解地带着那个香囊从后院一路小跑带轻功奔向了目的地。
说来也奇怪,没出几里地他就觉得有人跟着,可是黑压压的一片平地,怎么瞧都不像是有人能跟过来的。
保险起见,他用内里一催,蛊虫探了周遭的草地,可没探到些什么东西。王二是觉得自己多心了,于是继续赶路。
可但凡他再多探那么半米的距离,他就能探到有那么个人确实闻着味儿在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