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节前夕。
黎明将至,世界一片安宁。
骤然,一声声激烈的敲门声撕裂了寂静的黑夜。
“叩叩。”门被用力的敲打。
“开门,风,快开门,开门呜呜呜,开门。”
风垂死梦中惊坐起,一双大眼睛睁的锃瓦大亮,丝毫看不出前一秒正在熟睡。
怎么了?怎么了?哭的这么伤心。府里谁死了?
一秒清醒这项技能风暂时没能把握住。他后知后觉的有点晕乎,摇了摇脑袋,他趿拉着鞋下床,刚走两步就听到门外一笑传来惊呼,
“大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一笑惊讶的看着满脸泪水,衣衫不整,甚至连鞋袜都没穿的大少爷,一脸不知所措。
这不外乎一笑如此惊愕,只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大少爷这个样子,也从来没想过会见到大少爷这幅模样。
在她心中,不,不止在她心中,应该是在所有人心中,她们家大少爷实乃仙人之姿,是天上的皎皎明月,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云上谪仙。
她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能看到大少爷如此这般,嗯……落魄?不对,应该是狼狈。
此时的白效竹在寒冷的冬夜里仅着一身单薄的寝衣,一头如缎子般乌黑发亮的青丝凌乱,面色如纸,向来平淡波的眼中带着边的绝望和惶恐,清冷如玉的脸上星星点点的眼泪汇成银河,不住的流淌着。
白皙完美的双脚此时布满了脏污和血迹赤裸的站在地上,整个人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别的颤抖的厉害。
这,这是怎么了?
“儿,儿。”
一声声饱含惶恐的呼唤嘶哑难听,身体更是因为主人竭力压抑的痛苦,而急剧颤抖。
喉咙痛的几乎咳血,就连最简单的呼吸都疼得撕心裂肺,白效竹血红着眼死死地掐着手心,让自己尽量保持清醒,以免被噩梦缠住,落入不见底深渊。
他一遍遍的安慰自己,那只是噩梦,那只是噩梦,可心还是像被撕裂了一样,全身疼到麻木,持续的耳鸣让白效竹几乎听不到眼前侍女的声音。
没管侍女说的什么,白效竹直接越过她,一把推开房门,踉跄着朝里间跑去。
风一听门外是白效竹,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的他加紧脚步朝外走去。
哪成想还没等到他开门,门就“砰”的一声从外面被猛然打开,紧接着,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唰”一下被一个白影抱了个满怀。
什么东西!风被吓了一跳。
刚想把怀里的不明物体扔出去,怀里就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白效竹?
听到声音的风一秒认出了来人是谁。
“呜呜……,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儿,别离开我,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听到这话的风心里‘咯噔’一声。
白效竹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哥?怎么突然说这个。”风试探性的问道。
“呜呜……我嗝,梦到你嗝,死了。儿,不要,不要离开我。”
仿佛又回到那个的梦境中,白效竹双眼泣血,眼睁睁的看着风躺在地上,论自己怎么恳求却再也没有睁开眼睛。不要,不要,不要离开我。
“咳咳……咳”
白效竹的身体再也不能承受这般剧烈的疼痛,一瞬间,满嘴的血腥味喷涌而出。
一阵暖流顺着风的脖子蜿蜒向下,但在他的眼里却宛如毒舌吐信般让他浑身冰凉。
风一把禁锢住白效竹的头,强迫他把头从自己颈窝里抬起来,果然,白效竹吐血了。
不等风再一次看清,白效竹挣开他的手,又一头埋在了他的颈窝里。
风心急如焚,“哥,你别吓我,你身体怎么了?怎么突然吐血了,有没有哪里疼,你告诉我啊!”
回答他的只有白效竹不停的呜咽声,那哭声像是失去了伴侣的天鹅,声声泣血,哀鸣不断。
风的心也随着白效竹仿若带着边苦楚的哭泣疼了起来。
白效竹哭的声音嘶哑,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整个人都快撅过去了。
鲜血混合着眼泪滴落在地上,风这才发现看到白效竹竟然没有穿鞋,冬天的夜晚最是寒冷,冷的路上的泥土都硬了心肠。
白效竹双脚赤裸一路飞奔而来,草木心,乱石情,伤的他一双原本白皙如玉的双脚此时累累血痕。
风又气又心疼。自己生病还没好自己不知道吗!现在还这样糟蹋,他怎么就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气极也怜极,但又拿他不知道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自己宠出来的祖宗,自己供着呗!
风拖住白效竹的屁股,一个用力将他抱了起来。
风掂量掂量手臂上的重量,显然是轻了许多,看来这段时间因为生病,白效竹消瘦了不少。
想到这风不由得对他怜惜更甚。
风轻声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哭的嗓子都哑了,你自己也说了是梦,又不是真的,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