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外面的灯没有关，项往出去后往前走了一段，遇到岳兴正蹲在地上抽烟。
“还没睡？”岳兴听到声音转过来看了一眼。
“睡不着，”项往说，“出来透透气。”
岳兴“哦”了一声，拿出烟盒给他递了一支烟。
项往看了看，又觉得嗓子开始发干，吞了口唾沫，但还是转开眼，摇了摇头：“不抽。”
“靠，”岳兴收回手，“这么听话？”
项往用手拍了拍沙土，捻起一堆撒在空中。
被贺方旭这么管着的感觉比抽烟要好，他不想再犯任何了。天天跟主人说“对不起”的sb……听着多可笑。
岳兴掐了烟放进地上的塑料袋，双手往后一撑，仰起头，又看着天上的星星。
过了会儿他又拿了根烟出来点上，掏出手机点了几下扔给他：“我看你这人挺实在的，加个好友吧。”
项往加好，又把手机扔给了他。
“这边的星星挺好看的吧。”岳兴说。
项往说是。
岳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睡了。晚安。”
项往又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回到帐篷。贺方旭也还没睡，胳膊撑着地上没打开的睡袋，低头看手机。
项往轻轻地说了句“晚安”，一直没等到回应，便钻进了睡袋。
第二天很早就出发了，所有人坐在帐篷外面看着太阳升起来，沙面由暗到明，沙丘下的阴影慢吞吞地移动着。
中午在补给点休息吃完饭之后，他们走了大概两个小时，路过了一条公路，蜿蜒出很长很长一条盘踞在沙漠中的现代公路，路上几乎没有车。
祝诗涵跑过去，踩在上面跳了跳。
“年轻真好。”苗阳都累得说不出话了，蹲在地上叹气。
“拍照拍照。”祝诗涵笑着说。
项往拿出水袋，轻轻走到贺方旭身边，低声问：“喝水么？”
贺方旭接了过来。
项往又从包里拿出一兜橘子，给每个人都给了一个，最后还剩下三个，他摘下手套剥好递过去。
贺方旭看了看他，觉得这人真有意思，也脱下手套，接过来吃了。然后项往又剥了一个，递给他：“你吃两个。”
贺方旭吃了，重新戴好手套，转过身不再看他。
拿俩橘子哄人，俗不俗。
晚上在补给点订了房间住，走了两天，前一天晚上还是在户外睡的，他们身上都说不上干净，到了房间都急吼吼地进去冲澡，然后才出来吃饭。
苗阳现在才反应过来，皱着眉说：“那我白背一天帐篷，早知道昨晚就扔了呗。”
“你那帐篷也不便宜，”赵秉行说，“留着下次用。”
苗阳半点不忌讳地说：“老婆都离了，我就顾我爸妈两个，钱随便花。”
岳兴笑疯了：“你比我还败家。”
苗阳朝他比了个中指：“老子败家败的是我自己挣的钱，你败家败你爹妈的钱，咱俩压根就没有可比性。”
“放屁。”岳兴敛了笑。
苗阳放下手。
“我连我爷爷的钱都没败完。”岳兴说。
“滚！”距离他最近的江明海恨不得捶他一拳，“我最想不通的是这个人叫他妈的‘月薪’，你知道月薪是什么东西吗你就叫这个名字？”
岳兴损了他一句，抽空瞥了眼两个一直没太说话的人。
一天走了二十多公里，都挺累，没有凑在一起玩，吃完饭闲聊了几句，九点多的时候就都回房间睡觉了。
这一程除了疲惫以外，别的都挺顺当的，这些人都是能玩到一起的性格，放得开，也没起矛盾。
苗阳虽然喊的大声，但自己攒的局这一路好歹是走下来了。到进沙漠的第三天下午，他们一共走了将近五十公里，能看到的人已经比之前多了不少。
“终于出来了，”苗阳摸了摸肚子，“我上次累成这样，还是大学参加运动会跑了一万米。”
“你还有这么励志的时候？没看出来。”岳兴问。
“那次顾若兰上台，负责给第一名颁奖的老师递东西，他死也要参加，最后人都跑吐了，才勉强跑了第五名。”赵秉行说。
“原来是个情圣啊。”岳兴恍然。
苗阳举起双手合在一起，求饶道：“别糟蹋我了，哥哥们！”
他们在这里说这话，没有注意到项往突然动了一下，只有贺方旭转过头，下意识地想拦他，指尖碰到了项往后面微微鼓起来的衣服，没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