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底，苗阳找了个团长去库布齐沙漠徒步，五十公里的线，叫的都是熟人。
正好碰到清明有调休假，定到了那几天。
苗阳用耳朵和肩膀夹着手机，边开门边问：“……你那边叫几个人？去年一块出来的那个也叫上吧，他那辆巴博斯太骚了，你让他开着一块去。”
贺方旭问：“他开车，你走着？”
“换着开啊！我走半道要不行了还能靠他载着。”苗阳说。
“我问问吧，挂了。”贺方旭点开微信，翻到巴博斯那位的聊天框。
确定完岳兴要去之后，贺方旭回了苗阳。
苗阳很快发了消息。
“—你那边三位？那我装备一块买了啊，找的团长挺专业的，他说买什么就买什么。你完事把鞋号那些发我，岳兴开车的话我跟他联系，往他后备箱也装点东西。其他私人的就你们自己带。”
贺方旭想到程弦歌，他觉得这个人挺不的，主要是他很在意那天结束后程弦歌跟他说的话。项往有事瞒着他，贺方旭想从程弦歌嘴里撬出点东西。
“—我再问个人。”贺方旭问。
他翻出项往的聊天框问程弦歌去不去，以为还要等段时间，没想到项往直接就给他回了。
“—他出去玩都是跟嫂子一块，肯定不去。”
贺方旭倒是没有特别遗憾。程弦歌这人一看就是很有分寸嘴还严实的那种，不一定能撬出来话。那天程弦歌刚进包间就把手机掏出来放在桌子上，就是怕惹什么误会，先给出诚意，谨慎又细心。
他们开车过去，为了赶时间，打算放假前一天下午出发，晚上到杭锦旗，住一晚第二天一早直接走。
苗阳那边叫的几个朋友也都是以前一起玩过的，贺方旭对着苗阳发过来的清单收拾了东西。
苗阳和赵秉行还有贺方旭的两个高中同学见过项往，一个叫张锐，个子不高，微胖，看起来很亲善，另一个叫江明海，戴着眼镜，挺壮实的，都过来跟他打了招呼。
“刘超。”黑瘦、个子很高的男人对着项往点了点头。
还有个身材高挑的女孩，不是很漂亮的类型，但是看久了很舒服。项往看见她露出来的小胳膊上的肌肉，知道这也不是花架子。
“祝诗涵。”她的声音有些低，性格挺开朗的，跟项往打过招呼后就跟别人聊天去了。
“岳兴还没来？”苗阳看了几眼，“就让我们干等着啊。”
“我开一千万的车跟你玩，让你等会儿我都不行？”带笑的声音响起，巴博斯停在路边，前车窗摇下来，一个穿着短袖的男人半个身子从里面探出来。
他扫了这群人一眼，看到个生面孔，挑了下眉：“谁啊？”
项往笑了笑：“项往。”
岳兴晃了晃手腕：“岳兴。”
九个人两辆车，张锐、苗阳、赵秉行、祝诗涵去了岳兴的车，刘超带着江明海、项往、贺方旭。
开车过去八个多小时，项往贺方旭坐在后面，项往低着头看手机，贺方旭跟刘超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我后备箱拉了一堆。买啥装备啊，”刘超说话带着关中一带的口音，“就苗阳那德性，两辆车开进去，五十公里有四十五公里都是坐车过去的。”
江明海憋笑：“他要的就是个体验感。”
“钱多烧的。”贺方旭说了句。
他抽走了项往的手机，往屏幕上看了一眼：“到了再回，看手机晕车。”
“嗯。”项往应了声，往后靠了一下。
江明海和刘超在聊天，贺方旭问他：“你爸妈没叫你回去烧纸？”
“太远了，往年也不回去。”项往回答。
贺方旭点了点头。
项往靠在椅背上，他们集合的地方就挺靠外的，这会儿已经出城上了高速，外面的景色很单一，他看了会儿就闭上了眼睛。
副驾上的江明海转回头，轻声问：“睡着了？”
刘超说：“我把歌关了。”
贺方旭说：“关了他就醒了。你开你的就行，别分心。”
“行。”
项往再醒来是贺方旭拍着他的肩膀叫醒的，他睁开眼，听到刘超和江明海压低了的说话声。天已经半黑了，太阳压着最后一点梢没落彻底。
“别睡了，”贺方旭看了眼时间，“睡多了晚上睡不着。”
“嗯。”项往坐直了身体，揉了揉额角，声音有点哑，“几点了？”
“六点半。”前面的刘超回答，他调高了音响的声音，“到地方估计得两点了。”
江明海看了眼后视镜，项往低着头，手里捏着贺方旭给他的纸巾。
快十一点的时候苗阳打了一个电话：“前面服务区下，岳兴饿得开不动车了。”
这个点服务区人不多，餐厅已经关灯关门了，幸好超市还开着门，几个人去洗手间。项往下意识地看了眼贺方旭，低声问：“我可以……去么？”
贺方旭莫名被他撩了一下，很少有不喜欢这么乖的，他捏了捏项往的手腕，跟他一块进了男厕。
苗阳看贺方旭站在项往旁边，奇怪地问：“你杵那儿干吗呢？”
岳兴推了他一把：“你傻逼吧？赶紧出去，脑子缺水的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