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往硕士和博士同一个导师，按理说他在读研的时候程弦歌已经是他的师兄了，那时候他们虽然也有交集，但是不熟。一直到项往读博之后才真正熟起来。
程弦歌性格温和人缘也好，那些年帮了项往很多。
先聊了几句工作上的事，徐芸也在场，项往没多谈，怕晾着她。说了一会儿就转开了话题，问了问他们的女儿。
吃的时候没喝多少，徐芸要了瓶饮料喝，吃完出了店门就直接说：“我先回去了，你们兄弟俩自己聊吧。”
“嗯？”项往愣了，“我们聊的也没嫂子你不能听的啊。”
徐芸一下笑了：“项往你连女朋友都没交过，怎么这么敏锐啊？”
程弦歌站在一边也笑：“我就跟你说，我师弟这三十年净修男德了。”
项往有些奈：“嫂子怎么回去啊，我给你叫辆车？”
徐芸摆摆手：“不用，开车过来的。你们去哪儿喝酒，我顺路捎过去？”
“走。”程弦歌说。
找了家常去的清吧进去，程弦歌拉着项往在角落坐下来，倒了杯酒推过去，轻声问：“我看热搜了，他来找你？”
项往笑了一下，他就知道程弦歌这个时间找他是为了这事，也没瞒着：“是。”
程弦歌把手机放在桌面上，屏幕朝上，说：“今天叫你出来就是吃个饭喝个酒，有些事你要想跟我说就说，不想说我也不逼你。我看重你这个朋友，你懂吧？”
项往看了眼他的手机：“扯远了，哥。我就是……挺难受的，他也难受，我不知道怎么做更好。”
程弦歌看着他：“今天叫你出来就是想让你说说，缓缓。总压着自己不是事儿。我觉得你最大的毛病就是太悲观了，你把什么事儿都往最坏的方向想，这很累，你知道么？”
项往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有时候你得跳出来，别老想着以前的事跟自己过不去。我知道我这么说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意思。”
“没有，哥。你这说哪儿去了？”项往说。
“行，不说。但是这种话我跟你提了多少次了？”程弦歌摇摇头，“这么多年，我一直看着你。你那时候说你觉得对不起他，现在他来找你了，你就，该补偿补偿，该道歉道歉，想开了不就那么回事么？”
项往苦笑：“那我还得再对不起他一次。”
“你大爷。”程弦歌伸出手，指了指他的脸，“我在你这儿说话跟放屁一样是吗。”
这句话声音有点高，好几个人都转头往这边看，有个穿衬衫西裤的酒保往这边走了过来。
程弦歌不像项往，他看上去就是温和好脾气的那挂人，眉眼自带三分笑，所以酒保一走过来，下意识地就转向了项往：“先生，有什么事吗？这里不能动手。”
“哎，”程弦歌把酒杯搁在桌子上，看了看抬头和酒保对视的项往，“我骂他，你问他干什么？”
“对不起先生。”酒保转过身。
“没什么事，说呛了。这我师弟，”程弦歌扫过去一眼，“脾气好得很。”
他弹了弹桌子上的酒瓶：“再拿两瓶。”
“好的先生。”
“我会好好想的。”酒拿上来，人都走了之后，项往说了一句。
“想吧。”程弦歌给他倒了一杯，“喝酒，今天我得给你喝趴了。”
项往笑了笑：“行，看谁先趴了。”
结果是项往先迷糊了，他心里装着事儿，与其说喝迷糊了不如是骗自己迷糊了，枕着胳膊说：“回吧，我不行了，喝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