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小姑姑说了,仙家的规矩最多,这不能、那不许的,那样如何恣意快活啊,我才不要跟小姑姑学规矩!”
“阿娘~你就帮儿子说两句吧。”
“我可不管,你自己说出口的话,自是要负责的,阿娘何时教过你言而信了?”
闻言,白凛苦哈哈的将目光投向狐帝,“阿爹,鹿儿是女孩子,跟着我学多不好啊……还是说……你们想看她变成第二个白婧啊?!”
狐帝眉头一皱,十分不悦,“我的阿婧哪里不好,变成阿婧怎么了?”
“好好好,我哪敢说二姐不好啊……”
“哼!你个臭小子,皮又痒了不成?!”
“阿爹,您别急嘛,仔细听我道来,我二姐吧……她哪里都好,就……就是不太像女人……誒……誒誒……”
“臭小子,说谁不像女人呢?!”
但见旁侧整齐摆着的石盆吊兰接连迎面袭来,白凛怪叫着堪堪躲过,“老头子,您不讲武德啊!”
“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三哥可是一直都想把鹿儿教成像三嫂那样的娇娇女,他最嫌弃我二姐毫女儿姿态的模样了……”
见此,狐帝气得胡须抖动,手指着他“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一旁眉眼带笑的妖后突然严肃了起来,她顺势拧住白凛的耳朵,出言训道:“你三哥何时说过嫌弃阿婧的话了,你个臭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吧?!”
“阿娘,疼疼疼疼……”
妖后一瞪眼,白凛就怂了,端看这一整套麻溜儿的认和服软,他早已炉火纯青、十分熟练。
他虚扶着缚虹,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兮兮,“阿娘,我了,是我胡说八道,三哥绝对没有说过。”
论认,白凛称第二,人称第一。他常告诉小鹿儿,这叫作大丈夫不拘小节、能屈能伸。
姜鹿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忙站出来解围,“祖母~婧姑姑刚诞下小弟弟,姑父又是个宠妻度的,她现在定是没功夫管我了;大伯就算了,他比阿爹更严厉;四姑姑忙着带弟子;五姑姑忙着追心上人;他们都顾不上我的……阿祖、祖母,就让我跟着小叔叔吧,我保证乖乖听话,绝不惹祸!”
妖后松开手,看着白凛捂起耳朵哼哼,一脸的嫌弃,“少给我装可怜,老娘都没使劲儿……”
白凛咧嘴嘿嘿笑着,不敢再顶嘴。
狐帝瞥了眼没心没肺的儿子,又看向孙女儿,只听他耐心的哄话,“鹿鹿啊,你刚不是说十分想念阿祖和祖母吗,不若就待在椒山!这样,但凡椒山地界,你尽可随便玩耍,好不好啊?”
姜鹿想了想,她着实还想再多陪陪阿祖和祖母,便点头应了,“好!嗯……小叔叔能陪着我吗?”
狐帝看向一脸不情愿的儿子,眼神透着赤裸裸的威胁,以致白凛把话给硬生生憋了回去。
缚虹柔和地看着孙女儿,宠溺溢于言表,“这是自然,他既然答应了带你玩儿,自不会食言,是吧,凛凛?!”
“呃……”
“嗯?”
“自……自然……”
闻言,姜鹿高兴地挽着小叔叔的手臂欢快地出了紫华殿,“阿祖、祖母,我和小叔叔先去抓鱼啦,回头给你们炖鱼汤喝喲,走咯!”
“慢些跑……凛凛,你看顾好姜姜,她要少了一根头发丝儿,为娘拿你是问!”
“知道啦、知道啦……”
看着身影消失于殿前的幺儿和幺孙,两老一脸欣慰,白谨信步走过去,自然而然地握住了缚虹的手,“老婆子,咱们年纪大咯,可没精力陪他们胡闹。走走走,我带你看后院的那株长寿冠去,我亲自种的,开得可好了。”
“往年没开吧,都没听你提过。”缚虹笑看着他,眼中的爱意不减当年。
“花匠说了,头两年不开花很正常的……再说了,我也是第一次种嘛,种得没那么好也是情有可原的呀,这不……今年就开了,定叫你大饱眼福。”
“你呀,就知道哄我开心,若是让那些大臣知道,又要说你不务正业了。”
“在我这儿,哄夫人开心乃是第一要事!其余的都得往后排!再说了,臣之所以称为臣,自当是要竭尽心力为君分忧的,不然我养他们作甚,是吧,阿虹?!”
“这些话你当我面儿说说也便罢了,万不可叫旁人传了去。这般说辞可恼人,稍有不慎便要离了君臣之心,你身居高位,须知谨言慎行。”
“我自是知道的,阿虹放心,我有分寸……哎呀,走了、走了,你不是最爱红海棠了吗?我一直叫人仔细盯着呢!这长寿冠呐可就这段时日开得最好了,过了花期可就得等来年了。”
“真的?那我这段时日可不陪你去朝会了,我要赏花儿去。”
“你啊只管赏花,待我散了朝会就来陪你,到时候咱们再酿他几壶海棠红……来年啊便可以就着小酥肉、配上你最爱的桂花糕和桃花酥,再煮上一盏雨前茶,别提多美了……”
“你呀你呀……”
说着,两人身形渐远、声音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