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笙狐疑地看着他。
小胖立刻站直,神情诚恳。
花笙稍微偏了偏头,挑起一边眉毛,“那他这人有点意思。”
大志在他隔壁班,比他还不服管教,在学校不穿校服染个黄毛,总喜欢在老师背后做些怪动作,班主任管不了就找到花笙让他作为好朋友劝劝他。
事实上,也只有花笙能喊得动他,那是大志初中一起念过检讨一起扫过厕所的兄弟,还在他离家出走好心收留过他的花笙啊。
花笙的小弟数,他只与和自己合得来的人结交,至于左行云……与他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校服穿的规规整整,身形板正身姿英挺,像一颗挺拔的青松,夏天那么热,他穿个又丑又不透风的蓝白校服短袖,扣子还系到最上面一颗,戴个半框眼镜,一看就是个只会死读书的迂腐学霸。
左行云总是神出鬼没于任何场合,食堂操场宿舍楼,甚至是厕所,花笙都能与他碰巧遇上。
同在一个班,花笙坐在后排靠门边的角落,左行云坐在最左排第一个,与他刚好在一个对角线。
没什么交集,也从不讲话。
这样的人,居然会动手打人?
有点意思。
至于为什么看左行云不爽,大概是老师批评他之后下一句绝对是“就不能向左同学学习一下”“左行云是你的榜样啊”之类的。
踩一捧一,令人厌烦。
也可能是左行云平时像个哑巴,却总在他挨训的时候来办公室问题,花笙觉得左行云看自己的眼神里充满了三分漫不经心,三分薄情,四分嘲弄。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嘁,一个穷酸的书呆子而已。
他想起上一周在办公室挨批,左行云一本正经地走进来问题,他不耐烦地向右侧让了半步。
谁知左行云大步一迈,差点撞到花笙身上,花笙眼疾手快一个健步闪到右边。所以……本来是站在办公桌边挨批,变成站在座位上挨批了。
数学老师立刻换了一副和蔼可亲的嘴脸,上身前倾趴在桌上给左行云讲题,中间正正好隔了一个花笙。
他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想逃逃不掉,直接坐在椅子上也不好,尴尬地伫立原地。
他百聊赖地左顾右盼,一会扣扣手,一会挠挠头,在令人昏昏欲睡的讲解题目声中,捕捉到了左行云的视线。
他看着花笙,眼底流露出一丝略带戏谑的笑意……
思及此,花笙拍案而起,一脚踹开了身旁的板凳,锈迹斑斑的破椅子倒在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上扬起一阵纷纷扬扬的尘埃。
小胖被吓一跳,诧异地扭头望去,夕阳下笙哥的自然卷被照得熠熠生辉,直挺的鼻梁分隔开光辉,投下一片阴影。
他纤长浓密的睫毛上下扑腾两下,随之抬起握拳的右手,小胖心里一阵慷慨激昂,只见花笙动作冷酷地伸出大拇指在自己的鼻尖处擦过,阳光下浅色的眸子朝他转了过来。
“我看左行云是欠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