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临渊默默打量薛澄静,对这个女人利落的身手依然感到心悸。
殊不知薛澄静此时脑子里想的是,花了这个男人这么多钱,花钱给他打个车也是应该的吧?
六年前,她拿走了那张黑卡后,原本只打算用二十万,谁料一两个月后就得知自己怀孕,这一下子打乱了她原有的想法。这些年来,光是养育薛雨夜的开销,就够呛。于是薛澄静只能一次次刷黑卡,早已远远超了她最初的承诺。
想到这里,薛澄静豪气地一挥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
“这位师傅,麻烦你送他回家。”薛澄静将一张红灿灿的纸钞塞进宣临渊手里,推着他进去。
不知是不是被这位乘客浑身的低气压吓到了,司机战战兢兢问“您去哪儿?”
“宣氏集团。”宣临渊从牙齿缝里挤出这三个字,眼神忿忿盯着反光镜里的女人。
他宣家二少,竟然被一个女人强行塞进了出租车里?还像打发叫花子似的给他塞钱?
司机抖得不行,差点没握住方向盘。
T市一手遮天的宣家?苍天啊他载了个什么样的客人啊……
宣氏集团。
一分钟后,宣家二少、宣氏集团总裁宣临渊招聘贴身保镖的事正式发布。
谁不知道宣临渊从小体弱多病,是宣老太太从小放在手心里的宝贝,虽然宣临渊经过多年调理,但身子骨依然孱弱。加上这次宣临渊遭遇袭击,更是把整个宣家吓得够呛。所以宣老太太一声令下,应聘的人从宣氏集团门口一直排到了相距五个红绿灯的马路外。
宣临渊站在集团顶层15楼办公室,透过硕大的落地窗将楼下那些排队的人群尽收眼底。
“宣总,都已经三天了,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吗?”助理小心翼翼地问。
三天来,他陪着宣临渊一个个面试,寻找贴身保镖,挑的眼睛都要瞎了,可是每过一个,宣临渊就以“不合适”为理由将人家淘汰了。所以,到底什么样的才是合适的?能打能跑,不都符合吗?
殊不知,在宣临渊看来,这些人都太乖了,站在他面前一个个都畏畏缩缩的毫气势。这样的形象,怎么给人威慑力,又拿什么来保护他呢?
这时,原本整齐划一的队伍出现了一个裂缝。从楼下俯视,似乎有两人起了冲突,却不知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在宣氏集团的楼下闹事。
“是杨家大小姐杨璇。”助理迅速问来了情况,“杨小姐带了人来参加,好像跟排队中的一个女人发生了争执,打起来了。”
“去看看吧,别让小璇将人打伤了,毕竟是我宣家的地盘。”
“宣总,情况是这样的,杨小姐带来的人被单方面打了。”
……
楼下,薛澄静一手扯着一个男人的衣领,将那张惨兮兮的脸硬掰过来:“都说了要排队,这就是你插队的代价。”
那个男人明明比薛澄静高一个头,长得三大五粗,可是被打得瑟瑟发抖,一动都不敢动,只能把求助的眼光投向身后的杨璇。
杨璇气得不轻,一张面若桃花的脸都快变白了:“你算什么东西?不知道我是谁吗?”
“我只知道,要排队。既然我们都是来参加应聘的,凭什么你可以带人直接进去,而我们都要在这里等这么久?”
人群中爆发出喝彩的声音。
“说的好!我们都在排队!”
“就是就是,管你是谁啊,既然来了这里就要排队!”
……一瞬间,薛澄静俨然成了这群人眼里的正义化身,做了他们敢怒不敢言的事情。
“吵死了。”宣临渊眼神冷漠,从人群中走来,就算是脸上依然残留的伤痕也不能掩去他周身的意气风发。那种闲庭信步的模样和高冷出尘的疏离感让路边数女人深深揪心。
杨璇楚楚可怜地说:“临渊,我听说你招贴身保镖,特地带了家里最忠心最能打的下人,想给你分忧。可是这个女人,一看就是来闹事的。”
薛澄静冷笑:“这位女士,你带着一个被我轻轻松松就打趴的人过来,号称是最能打的?你才是来闹事的吧。要不你就是来搞笑的。”
宣临渊将薛澄静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感觉三天来找不到合适人选的那种暴躁烦闷一扫而空。
“你,过来。”宣临渊扬眉,让薛澄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