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到太早，太远……远到我们再次回来的时候……记忆里的他们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黄鴖的声音有点虚缥缈，里面隐藏的伤感让人法忽视。
“我和刘鹇来到的时候村里还有活人。我们尝试着将他们唤醒，最后的结果是醒来的人尽数都成为了“老爷”的祭品。”
“如果……我不该唤醒他们的……如果他们不曾苏醒，那根本就不用经历那些。”苏鲸低着头看着自己紧紧相握的双手，阴影为她遮盖了那些脆弱的情绪。刘鹇拍了拍她的肩膀，声地安慰。
“就如苏鲸所说，我们失败了。甚至在不知不觉当中成为了帮凶。之后我们尝试得到地缚灵的帮助，但是得知真相的地缚灵却全都瞬间失去理智向我们攻击，最后我们只能选择用“老爷”的香火击杀。就是这个。”
说着，刘鹇从外套里拿出了一炷香。
“这是……你之前递给我的那个？！”
梁鸣鹤眼睛不自觉地瞪大，他突然想起他现在已经被开除人籍了，那岂不是那个让他上头的香，对他来说，其实是见血封喉？
梁鸣鹤当场打了个寒战，庆幸自己是真的命大，“再也不说自己倒血霉了。”梁鸣鹤默默地想。
“对。这玩意儿对于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来说有点像是毒品。上瘾，量大致死，但是那些鬼东西又会忍不住去闻。”刘鹇继续说。
梁鸣鹤看了眼已经没什么表情的大家，有点犹豫地开口：“你们就这样……让他们魂……呃……消失了？”梁鸣鹤抿抿唇，扫了暂时伙伴们一眼。
“他们已经不是他们了。全都魂飞魄散才好，我们不需要冒牌货。”
意料之外，是黄鴖开口。他的声音平淡，决绝，仿佛先前的活泼和那些时不时一闪而过的悲伤都是虚假的一样。
梁鸣鹤有些不知所措，只好转移话题道：“那个“老爷”是怎么回事？那是位……邪神？”
“不。他是人。我和刘鹇被困的越来越久，认知也开始发生改变。我们忘记了自己为何来在这里，也忘记了这一切都是虚假，我们将这里当成了真实，也将这里当成我们曾经的真正的家。”
“我们参加了游神，见到了那位“老爷”。"
“那是我幼时的哥哥。那个熟悉的脸，那个熟悉温柔的微笑……我不会记的。
第一面时，我迷路了，慌张的放声大哭，是他过来哄我，将我送回了家，往后我就经常去第一次遇到的地方等他，而每一次，我总是能见到他，拿到他给我带来的小熊软糖。”
“我那时还因为他的离开哭了许久。”苏鲸看着村子热闹的景象，她仿佛随着自己的话语，又回到了年幼时初见哥哥时的欢喜。
“……那个人……曾经是这个村子里最受欢迎的人，也是孩子们最喜爱的人。后来他离开了，大人们说……他去了城里。在离开的前一天我偷偷听到了他和我父亲的对话。”
“他说‘我要饱读诗书五经，我要出国留学，我想去见识见识那洋人所谓的科技，我要学尽那洋人的知识，回来报效祖国，我要让那些来犯的敌人夹着尾巴滚回老家！’”
“后来，直到我们6岁离开村子，再也没有再见过他。或许我们能在这里活那么久……也是因为他对我们留情了吧……”刘鹇提起那个人，神情不免也带上了些许失落。
“……他也已经不是他了。我认识的他不会将整个村子都变成地缚灵，让他们一日复一日的重复着对他供奉膜拜，不会将自己的家变成一个充满鬼物的地方。而我认识的家也不会那么疯狂，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