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多在意这件事，开始着手操办给督军的绣品，花样一连打了七八个，可都不大满意，又被我推翻重新构思起来。
普通的茶叶图案肯定是不行的，一定要简单又精巧的那种，才称得上督军。
今天我待在房间里画图，握着笔整个人趴在桌上，搜肠刮肚的都想不出好方案。
我苦恼的抓头发，“要怎么画啊……”
这时外头传来热闹的声音，像是一群女人叽叽喳喳的闹腾，我好奇地趴在窗户上，推开一条小缝看过去。
有个戴着白礼帽头发蜷曲的男人站在女人堆间，我还在里头看到王戏芳，她一张脸笑得都快开出花了，哪里还有当初背后骂我的那个样啊？
“哎呦，那您快说说什么才叫罗曼蒂克呀？”
女人们羞愧又热情的哄笑，男人一挑自己的卷发，狭长的瑞凤眼也流露出一股轻浮之气。
他拍上自己的胸口，接着向外滑出一个弧度动作，夸张又造作，男人扬声道：“啊，神在他的爱里吻着“有涯”，而人却吻着“涯”。”
他念完，有女人哄笑，“阿西呀，读书依举四读书侬，跟伢举四弗一样，乌轮毛糟咯。”
“什么？”男人没听懂她的意思。
“哈哈哈，她说你呀，是个聪明的读书人，跟我们不一样，我们啊乌论毛糟乱七八糟的。”另一个女人呢笑道。
“噢原来是这样啊。”男人开怀一笑，“乌轮毛糟，乱七八糟！有趣！有趣！”
他们笑作一团，可我透过那条缝隙实在没看清啥东西，干脆往外再打开了点，这下用力太大，直接门房大开。
王戏芳在人群看到窗户后头的我，大喊：“哎！你在那干什么呢！”
我被她那喊声吓了一跳，表情尴尬，“我……”
那男人闻身转过来，不远处有个漂亮小姑娘趴在窗头后头，脸色因为窘迫泛红，头发也被抓得乱糟糟的。
“这是谁啊？”他问王戏芳。
“那是老爷前几天带回来的小姑娘，因为受伤了暂时住在这。”王戏芳说。
“哦？顾守青带回来的？”男人的表情意味深长，“原来他就是阿裴说的那个人。嘶，有点眼熟啊。”
我前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僵硬趴在那，眼看着男人朝自己走过来，才慌忙从窗台下来。
刚要关上窗时他抬手叫住我，“别关别关！”
我停住手，“……你找我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