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简不想解释,尤其是面对着宋知雾这么个对灵息道士有说不清道不明渊源的人。
她不爱对人剖露心扉,将底牌亮给别人看,疑是露出道软和皮肤,等待将来有一天,任人捅上几刀子。
“之前我跟人学了几招看风水的本事,替二爷重新修缮暮园,前几日暮园被人践踏了,二爷才发善心带我去了宋家。”
“暮园?”宋知雾喃喃发神,郁闷地仰天长叹,“我出国的这几年,二哥到底瞒着我干了多少事啊!”
白简见她没继续追究,反而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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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市与京市的艳阳高照不同,机舱大门一打开,扑面而来的狂风险些将白简吹倒。
两人拦了车,直奔尸检院。
宋知雾坐在后排将车窗按下大半,风往她咧着的嘴灌,呛得咳嗽不止,却依旧乐此不疲。
白简第一次见这样接地气的豪门姑娘,总觉得她跟走在路上的甲乙丙丁没两样。
便也学了她的样子,喝了一肚子西北风。
下车后,宋知雾挽着她手臂撒娇,“白姐姐,我可太喜欢你了!若是三姐的话,就只会责骂我不守规矩。”
白简扫视胳膊上那只圆润柔软的手,“那就别告诉你三姐。”
两个揣着共同“小秘密”的姑娘,仅因一起干了件旁人眼中“不守规矩”的蠢事,迅速消了隔阂打成一片。
宋知雾拿了手机跟人联系,不料电话响了十几声都人接听。
门口保安裹着军大衣徐徐走来,搪瓷罐里冒着热气,腾腾白雾将他的脸映得轮廓模糊。
“你们两个来这地方做什么?有工作证吗?!”
宋知雾上去念了个名字,嗓音扯得八丈高,“大爷,里头我有认识的朋友…..”
“不行的嘞,姑娘啊,你说的这个领导今天没来,你打电话问问她是不是请假啦?还是休假啦?”
待雾气散去,白简才看清保安大爷满脸横生的皱纹。
再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大爷右眼瞳孔泛白,只能拿左眼辨物。
尸检院、停尸房这样特殊场所的守门人,通常都是些身患残疾的。
尤其是患有眼疾、聋病的。
有个说法是,这些地方阴盛阳衰,保不齐会有邪魅作祟。
看不见的和听不见的,仗着失了视觉听觉,胆子便会比常人大上许多。
宋知雾还想拉着那大爷求情,白简抢先一步按住她。
遗憾的语气真假掺半,“妹妹,看来我们白跑一趟了,回去告诉爸妈,咱家欠那些恩人的情,只能下辈子再报。”
“没想到咱们连恩人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啊!”
宋知雾啊了一声,眼泪瞬间应声而下,“若是没有恩人,我都活不到现在,老天爷真是不长眼呜呜呜~”
大爷为难地捧着搪瓷罐来回踱步,许是被宋知雾哭烦了,又或许是被“姐妹”二人的诚意打动。
他从腰间解下钥匙,同时伸出两只手指,“就二十分钟,隔着玻璃看了就出来,其他房间不准进。”
宋知雾脸色瞬间晴朗,甜糯糯地喊了声“谢谢叔”。
白简头一回进尸检室,只见走廊两边各五六个房间,只有最里边那间是拿玻璃墙壁隔起来的。
房间中央摆着个两米来长的方台,台子一侧摆着各种刀制器具。
却不见任何尸体。
宋知雾手机震动,她按开屏幕看了一会,略显抱歉地扣着手心道歉。
“白姐姐,我朋友说道长们昨天晚上拉去墓地了…..你、你要跟我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