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拨开腾起的雾气,一边问道,“谢什么?”
“我刚到皇宫时,颇受排挤,险些就要活不下去了。是皇后娘娘在关键时刻派人来照料我,这份恩情,纳兰泽一直铭记于心。”纳兰泽语气温和,“感谢娘娘在这冰冷的宫闱中,给我留了一条活路。”
攸云笑了笑,“不必挂怀,分内之事罢了。”
“不过,”攸云顿了片刻,问道,“纳兰公子,你真要走吗?”
正如瑶清雪先前所说,纳兰泽处境凄凉,即便是回了北烟,恐怕也是颇受排挤,过不了安生日子。
纳兰泽眼神流转,心中泛起了思念之情。他虽不受北烟人的待见,但却论如何也忘不掉那片滋养他的土地。
他目光坚定了几分,心中有了答案。但他并未回答攸云的问题,而是转而问道,“娘娘不也一直想出了这宫墙吗?”
攸云笑而不答。
皇后怎么会有出宫墙的时候呢?只有颠覆了一切,成为新的女帝,才能够脱离这束缚。
纳兰泽问的不是宫墙,是天下。
他紧接着揖礼,“纳兰泽预祝娘娘旗开得胜,创红袖盛世。”
攸云垂眸笑了笑,“纳兰公子用茶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攸云有意避开这个话题,毕竟,她没有与旁人谈论大计的习惯。
即便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纳兰泽与她是盟友——先前,纳兰泽毒害女帝,攸云便向他摆明了立场,提供帮助。
这会,纳兰泽也看出了攸云避而不谈的态度,但他心中尚有疑问,便接着问道,“娘娘若倾覆女帝,可会念及旧情,留她一命?”
“那当初纳兰皇子决定以北烟奇毒毒害女帝时,可想过留她一命?”
“……”
纳兰泽沉默了好一会,才道,“书中常道,知能改,善莫大焉。我虽法原谅她先前所为,但如今她既然改了,便罪不至死。”
“罪不至死吗?”攸云轻轻念着这几个字,颇有深意地笑了笑,“此事我自有打算,便不劳皇子费心了。”
“好吧。”纳兰泽面上不显遗憾,轻笑一声。
两人各自用茶,纳兰泽斟酌了片刻,开口道,“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
“皇后娘娘,能否替我去寻陛下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