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我便跟着马辟谷驱车来到城东的城中村里,这个地方市里原本规划是要拆迁改造的,而且投资者正是万昌隆,但后来万昌隆伏法后,昌隆企业便一蹶不振,股东们也各怀鬼胎,纷纷撤资,政府介入也补于事,所以这里拆了一些楼层便搁置了,原来的业主遭受重大损失,但一切已成事实,所以只好简单修葺一下,便以平价出租给外来的务工者。
辗转了十几条巷子,终于在一片残垣断瓦中找到了雇主的家,雇主家的墙面还写着一个大大的红色“拆”字,显得异常扎眼!
听马辟谷说雇主是最近才租住进来的,原来在乡镇里还是有点家底的,但最近一直带着女儿到处求医问药,所以搞得现在穷困潦倒。
这雇主是何姐介绍过来的,是之前她在医院当护士长时的一名病患,但雇主女儿在医院里检查一点事都没有,反而被要求住院,花了一大堆的医疗费、药费、住院费、营养费,愣是把雇主的女儿越治越严重,待雇主口袋见底时,就毫不留情地赶出了医院,连诊断报告也只是模糊写上“营养不良”寥寥几个字而已。
雇主心灰意冷之下又不甚甘心,只能带着女儿在市里住下,一边打着最辛苦的临时工,一边带女儿继续求医。
前几天,何姐看到雇主在她居住的小区中帮人搬家,就认了出来,攀谈几句后,得知雇主的情况,便毫不犹豫把雇主介绍给了马辟谷,雇主认得何姐是在医院工作的,刚开始还担心何姐也像医院那样坑他的钱,但当何姐保证治不好不收钱的时候,雇主差点当场给何姐跪下。
我和马辟谷走进了雇主家中,雇主见我们到了显得非常热情,出租屋里阴暗潮湿,而且到处弥漫着残羹剩饭的味道,都不知道雇主是怎么能耐得住的,他还问我们要不要留下一起吃饭,我和马辟谷赶紧拒绝,说是治病要紧,回去再吃。
经交谈,雇主名叫黄建国,他的爱人是一名老实巴交的农村妇女,不怎么擅长交流,属于那种闷头干活的人。一阵寒暄过后,黄建国指向墙角散发着霉味的床铺,说那里躺着的就是病人。
黄建国把病人的被褥掀开,我和马辟谷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只见床上躺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这小女孩骨瘦如柴,枯黄的头发像稻草一样散落在枕头上,没有一点光彩,女孩双眼紧闭,眼窝凹陷,颧骨凸起,双颊收缩,嘴唇干裂发黑。再看她的衣服里像是套了根竹竿一样,里面感觉空荡荡的,贴着胸前的衣服,肋骨印痕清晰可见,裸露在外的手臂更是只剩下皮包骨。如果不是见其胸口起伏,我还以为这是一具干尸。
据黄建国介绍,女孩名叫黄珊珊,自从去年年中开始,就经常打瞌睡,但一睡醒就喊饿,一天有时候要吃六顿,多的时候要吃八九顿,而且每顿都要吃五六碗米饭,不给吃的就发疯,疯起来抓住家禽就生吃,嚯嚯完自家的,就去嚯嚯别人家的。长此以往,黄珊珊只能被迫辍学在家。
幸好黄珊珊也不挑食,只要是食物就来者不拒,而且吃完就睡,只要有吃的就从不闹事,但黄建国不愿亏待女儿,哪怕现在那么艰苦,也是每顿必须给肉,肉菜不够就拿米饭来凑,反正直到她吃饱为止。
虽然一天吃多顿,顿顿五大碗,但黄珊珊却是越来越瘦,黄建国早就意识到女儿必定出了问题,所以才有带着女儿到处寻医问药的经历。
马辟谷看到黄珊珊的情况,也不禁皱起了眉头,正准备上手号脉,我就把他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