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涂生生的心里,雨潼槲已经死了好几遍了,而且是好几百种不同的死法,但是涂生生的面上还是挂着没有温度的笑容,也毫不示弱地对望回去。
“我尚且不了解云王殿下,又何来什么两情相悦呢?”涂生生道,“不过我得提醒云王殿下,走在道上还是别老盯着旁人,看看脚下的路,如今是在大殿上,可万一是在荒郊野外,地上多了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树干子,那指不定就会摔一跤,被有心之人笑话了去。”
“多谢小娘子关心,不过本王身强体壮,尚有自保之力,是不可能摔跤的。”涂生生的话似乎对雨潼槲没有一点刺疼,他欠揍的表情仍然没有一丝波澜。
你身强力壮,你有自保之力,你最好是!别让我抓到你的把柄!
涂生生咬牙切齿:“不谢,还请云王殿下多多关照瑾兰。”
“那是自然。”末了,雨潼槲没有再盯着快要跳脚的涂生生。
“看来四郎和瑾兰颇有些缘分,第一次会面就聊得很是投缘啊。”雨思祖爽朗笑道。
那可真是太投缘了,投缘到了月老都写不出来的程度,涂生生腹诽。
“儿臣也这么觉得,就觉得好像在何处见过瑾兰殿下似的,”说完,雨潼槲又摇了摇头,惋惜道,“可惜应当不是,我见那人当时满身污泥,瑾兰殿下不会如此狼狈。”
涂生生气笑了,重重地呼了口气:“妨,我见云王殿下是倒是很合眼缘,改日要是云王殿下得空,可以和瑾兰出去坐坐,好好聊聊,什么叫缘分。”
云王殿下听此言,似乎是十分激动,扭过身子来微微行了一礼:“能与云国公主殿下促膝长谈,那自然是乐意之至。”
雨思祖见两人相处“融洽”,十分开心,收起了方才进来时候的严肃,和蔼道:“瑾兰别只盯着四郎,朕的另外两个儿子也都是好儿郎,瑾兰可多相处相处。”
“瑾兰遵命。”
“父皇,瑾兰殿下的事暂且先放一放,儿臣今日前来面见父皇,是有要事相商。”言毕,雨潼槲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涂生生。
涂生生心领神会,也没有过多纠结微微躬身道:“既然如此,瑾兰就不多打扰了,改日得闲定来觐见陛下。”
“那本王呢?”雨潼槲可是一点也不让步,非要呛涂生生一句。
涂生生似笑非笑地望着雨潼槲,道:“先前不是已与云王殿下有约了吗?只是云王殿下不要忘了才好。”
“本王自然一诺千金,那就改日再会。”
涂子梅抬头看向雨思祖,雨思祖点头首肯,她才又在思思的搀扶下离开大殿。
雨思祖本下令在雨都给涂子梅建造了一座颇有些规格的宅子,但涂生生来得太过匆忙,宅子还只有个雏形,马车只得先把身心俱疲的涂生生一行人载到了驿站。
驿站的环境也还尚可,但肯定不若在涂府那么自在舒心。
回驿站的路上,思思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几次想开口,却被涂子梅用眼神把她的话堵在了喉咙眼。
这不,涂生生暂住的房门刚一关上,思思就打开了话匣子。
“小姐,这雨国的皇帝对小姐怎么这般好!可比我们……”
眼瞅着思思就要口出大逆不道之言,即使现在理应没有被偷听的风险,涂子梅还是下意识飞快地伸出了手捂住了思思的嘴。
思思闭上了嘴,疑惑地看着涂生生,涂生生这才放下手。
涂生生叹了一大口气,习惯性的想拿起桌上的茶壶,眼看就要把茶倒进茶杯里,又想到了什么,立马就放下了。
“非亲非故,说得难听些我也就是敌国的质子,你说为什么会对我好。”
思思摇摇头:“难道是忌惮我们陛下,怕两国再次开战?”
“对也不对,”涂生生若有所思地盯着放进茶水里的银针,“若两国在短期之内开战,雨国肯定是不情愿的,他们在上一场战役落了下风,需要休养生息,所以他们怕开战,但是不是因为我们陛下,而是因为阿兄。”
“为什么?这听起来有些荒唐……”思思依旧很是不解。
“因为我只是个皇上封的没有名头的公主,皇上又把涂家当眼中钉,可以说在皇上那里,我死了更好,这样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攻打雨国,”涂生生放心地倒了一杯茶水,放到了嘴边,“但是我的阿兄最为疼我,我说什么阿兄肯定就信什么,而云国的兵权实际又是在阿兄手里……”
“要是小姐出了什么意外,不管皇上说什么,少爷都一定会来踏平雨都……”思思接住了涂子梅的话,脸上有些凝重。
涂生生默认了思思的话,半响继续说道:“所以现在想我死抑或是想我好好活着的都大有人在,我的命已经不再是我的命,而是他们波谲云诡的器物。”
“不过我不管这些,我只知道,阿兄在等我回家。”
“小姐,月王府的管家前来求见。”守在门口的青风叩了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