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玥闻拿到那沓资料时，正从封家出来坐上车，秘书何杉把文件夹交到他的手上，那是所有欠债人以及他们家属的名单。
外面的天有些阴，空气闷热潮湿，感觉快要下雨，街边油绿色的梧桐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李玥闻手肘撑在车窗边，手指托着下巴，双腿交叠，文件夹就放在膝盖上，翻了两页后，目光在第三页那张纸上停留许久。
照片上的人没怎么变过，依旧面容清瘦，眼角微微下垂，抿着唇不太会笑的样子——很良善，也很好性子，是那种会让人多看两眼，但也很快就会忘记的，好看得毫特色的长相。
李玥闻单独把这一张纸抽了出来。
“其他的人你看着处理。”李玥闻把文件夹重新递给何杉，手里只剩下那张贴着男人相片的薄纸。“然后这个人，今天就带到我这里吧。”
分明是漫不经心的口吻，可是手指却把纸张捏出重重的痕迹，然后心脏忽然跳得很快——只有李玥闻自己知道，那是默默忍耐七年才重新出现的悸动。
这个人，终于还是落到了他的手里。
李玥闻抬起手压了压胸口。
面对质问，宋韩并没有说话，李玥闻也不恼，反而冷笑了一下。
“看来不管什么你都喜欢逃避，总觉得逃避就能解决一切是吗？好，既然你不想选，那我来替你做选择。”
李玥闻掐着宋韩的胳膊把他拎起来，拖着人往浴室的方向大步走，他对周围保镖低声道：“都给我出去。”
“你……放开我！”年轻男人的力量如此之大，宋韩毫挣脱的余地，被他用力按在冰冷的浴室瓷砖墙壁上，震得脊骨传来阵阵麻痛。
“请你放我回去好吗，钱我一定会想办法还你。”
“七百万可不是个小数目，你能想出什么办法，不妨现在就告诉我。”
李玥闻掐着宋韩胳膊，宋韩吃痛地拧紧眉，语气充满绝望：“你到底是谁……”
李玥闻的双眼微微睁开，阴翳地注视着他，动了动嘴角。
他不该问出这句话来激怒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