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饭时,吴言看着旁边的女孩,她笨拙的挖着盘子里的黄油,或许也是觉得有些许羞涩,安安的耳朵仿佛熟透般发红发烫,就在她窘迫的准备放弃黄油转战果酱时,一双手接过了她的刀叉,少年修长骨节分明的双手熟练的切下一块黄油涂到面包上,接着又挖起一坨果酱均匀的抹开。
“给你,快吃吧。”吴言推了推盘子,示意她吃掉。
“不….不好意思小叔叔,妈妈以前给我准备的早饭都是包子白粥,安安不会吃这些,安安是不是给小叔叔添麻烦了…”这段时间的经历让安安极其没有安全感,她始终不确定妈妈有没有抛弃她,面对陌生人的善意,此时此刻她对母亲的思念抑制不住的涌上心头,说出的话都带着浓浓的哭腔。
吴言神情一滞,随后又很快恢复正常,他笑了笑,墨黑色的眸子弯成了月牙,
“安安别哭,是小叔叔没考虑周全,应该问问安安喜欢吃什么的…”
似是看出了安安的心事,他又补充道,“安安的妈妈没有抛弃安安,她只是临时有事没有告诉安安,等她忙完就会来接安安回家了。”他伸手,拍了拍安安瘦小的肩膀,表达安慰。
听闻安安强忍眼眶的酸涩,吸了吸鼻子低头啃起吐司来,可思念像决堤的大坝,怎么也抑制不住,更何况她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眼泪声的砸在盘子里,嘴里的吐司味同嚼蜡。
这时管家走了过来,他俯身在吴言耳边低语了两句,吴言原本温柔的神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冷漠,他微微点头,随即起身和管家一起离开了餐厅。可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扭头对着女佣吩咐了两句才走。
谢宅。
“吴言,听你母亲说你昨晚带回去了一个姑娘,可有此事?”谢立贤坐在主位上,低声质问吴言。
“母亲?我的母亲早就在七年前去世了。”吴言冷笑,阴沉着眸子打量了一眼旁边打扮过度的女人。
“混账!”谢立贤呵斥道。
苏梅被吴言的眼神看的全身发麻,又看了看剑拔弩张的父子俩,打圆场道,
“小言啊,话不能这么说,我真心待你才以母亲自居,我这做母亲的是真心怕什么不三不四的狐狸精带坏你,所以才叫你父亲来问问你是不是真有此事。”
“有没有这回事你自己不清楚吗?”吴言冷哼,“还有,我母亲是吴家的千金大小姐,吴南嫣,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狐狸精都能当的。”
“还有,有些事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遍,那个女孩放在我那里照料,其他人少打主意。”说完吴言转身就走,全然不顾身后暴怒捶桌的谢立贤和捂着心口装模作样的苏梅。
今天天气很好,和煦的阳光像轻纱一样披散下来照的人暖洋洋的,他顺着小路慢慢的走着,路旁的松树上偶尔好动的松鼠一蹦一跳,雪花被掸了下来,像一场纯白色的烟花。不知不觉他走到了湖边,湖面早已结冰,阳光撒在冰面上好像一块巨大的反光镜,强烈的光刺的他有些睁不开眼。
吴言站定,他想起了母亲在世时经常会带着他来湖边划船,玩累了就去旁边的屋子里坐着歇一会,那时母亲会专门给他做他爱吃的蓝莓贝果,那时湖边偶尔会有几只天鹅路过歇息,他坐在窗前弹钢琴,母亲一脸慈爱的望着他。
“物是人非。”吴言喃喃自语道。
他墨黑色的眸子漫出了一股悲伤,像那年荡起涟漪的湖面一样,漫长又安静。
吴言家。
安安吃饱饭在屋子里闲逛,屋子里温暖又整洁,好像电视里西方贵族住的城堡一样。窗子又大又亮,阳光打在外面白皑皑的雪地上,光反射进屋子里照的整个屋子亮堂堂的却一点也不刺眼。
再往前走,挑高的屋顶上悬挂着巨大的水晶吊灯,阳光透过那些晶莹剔透的水晶,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楼梯旁是一排排书架,上面摆满了书册,靠近闻到古老文化的味道,让安安心里从未有过的平静。正中央的屋顶是彩绘的玻璃窗,中午的阳光穿透窗子仿佛彩虹瀑布一般流到安安身上,她伸手抓了一下,好像这样就能留住美好的画面。
走了一会她有点累,坐在沙发上,忽然发现角落里懒洋洋的躺着一只长毛猫。注意到安安的眼神,长毛猫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伸了个懒腰便继续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