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这种东西,是能够被预见的吗?
如果这能实现的话,那就一定就是所谓的神吧。
第一次听到神这个字眼,还是在阿言很小的时候,那应该是他所能记起的最早的记忆。不知年月,也不记不清经过,只有残存的片段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首先是一幅画卷,妈妈跌倒在地,掩面而泣。她在哭什么呢?爸爸望向他的眼神又为何那么悲伤?他好像隐约听到了爸爸的声音。
他说,阿言,如果真的有所谓神明存在的话,对人类来说,那一定是世间最可怕的事情吧。
后来这样的场景好像也陆续出现过,却只剩下了沉默,那份悲伤也像是被时间冲淡一般,慢慢减少了。
或许正因为有这样的记忆存在,当爸妈试图让他相信神时,他才会下意识地抗拒,并由此发现其中存在的漏洞。
当他问两人神存在的证据时,他们却答不上来,只是脸色苍白地敷衍了过去。
神连存在的证据都没有,自然是不存在的,阿言如此认为。
所以啊,他原本是不相信神的,可是最近却有什么不一样了。
发现问题所在,是在几天前的夜里。
吃过晚饭后,妈妈仍然在厨房里忙碌着,看样子是在准备明天吃的东西。可是她准备的份量太多了,就算明天爸爸要去干活也不要这么多啊。
于是他跑去问,妈妈却只告诉他,明天要好好看家,会有客人来,不要吓唬他们。
第二天爸爸去干活了,妈妈也早早地不见踪影,只留下他看家。阿言心里想着昨晚妈妈说的话,好奇地跑去村口,结果没过多久,便来了一支迷路的商队。
阿言的心中更疑惑了,但看着他们风尘仆仆的样子,只得先把他们带到自己家,暂时安置了他们,并把妈妈准备的饭菜端出来,让他们食用。
饭菜的数量是十二人份,和商队的人数刚好相同。
趁他们吃饭的时候,他跑去告诉了哥哥这件事,哥哥只说让他们休息好了上路就行,并随手扔给他一幅附近的地图。
等阿言回去后,便在商队的请求下,给了他们地图。
在送他们走后,阿言不禁想道,妈妈怎么知道这支商队会来呢?迷路的话,肯定法事先知道的吧?
是偶然得到的消息吗?可是村子里的人几乎从来都不出去,也没什么人会来这里,她又是从哪里得知的消息呢?
哥哥给的地图也是,碰巧吗?还是直觉?
又或者,其实,他们都知道。
这件有些蹊跷的事,在阿言心里留下了不同寻常的印象,并让他回忆起了以前诸多可疑之事。
其中一件往事,关于隔壁云兰婶的。
云兰婶有个孩子,叫做小真,比阿言小几岁,村子里孩子不少,不过他们的父母都不让他们和阿言接触,小真也是如此。
这他可以理解,但云兰婶除了不准小真和阿言接触外,平日里也不怎么让他出门,到了不得不出门时,就会紧紧地跟着他,不准小真离开她的视线。
阿言对于自己的待遇本来已经习惯了,但看了好几次云兰婶这样寸步不离地跟着她的孩子,心中有些不忍,觉得小真这样太可怜了。
于是阿言偷偷跑去见小真,约他一起去雾山上玩。
小真很高兴,毕竟他也没有朋友,可是笑容刚一显露在他那苍白的脸色上,他便想起了母亲的嘱托,摇了摇头,说道:“妈妈不准我和你一起玩。”
他顿了顿,又说道:“她也不许我去雾山。”
“为什么?”阿言趴在围墙上,疑惑地问,看他不回答,又一脸灿烂地说道,“你真的不想去看看终年被雾笼罩的大山吗?那里可好玩了!走在上面,几米之外就是悬崖,可是你根本看不到!因为雾太大了……”
小真露出渴望的眼神,对他这样的孩子来说,那疑是一件很刺激的事,可是他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