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是这么说，可是这个项目带给了您什么呢？现在祖禁之疯了，江辞端随时都有危险。”
李道钦听到这话哈哈大笑。
“危险？什么危险，他还没有涉及那件事，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那不见得。”迪格瑞克显得有些着急。
“我有预感，他很快就就会窥探到这些表象之下的秘密的。当然，就算他有了问题，江辞端也不会表现出来，咱们可以试试看，看他怎么处理。”
“您真的不打算选择他吗？”
李道钦吐出口烟。
“我刚刚说过了，这世上没有天选之子，只是人们那么说罢了，你一样，我也一样。没什么好说的。”
“不谈这个。路德维希的《时间哲学，您看了吗？”
“看了。真是个天才，竟然通过时间的维度矢量值推导出了一套完整的时间维度体系，并把它引申为哲学，路德维希的确拥有过人的智慧。”
“是的。”
两个继续在小巷里走着。
“还在想他的问题？”李道钦随口问道。
“我不明白，也许我们没有机会活着看到新时代的黎明了。”
“那欣赏欣赏这弥足珍贵的黄昏也不，这世界总是在变化，你我并非不死不灭，没有什么弄不明白的，这是你不想明白罢了。”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那样的黎明，真的存在吗？”
李道钦没有说话，他把烟灰弹到地面上，把没有抽完的烟扔到水塘里，嘶的一下灭了。
“他们开始变本加厉了。”
“是的，这使我非常担忧，您知道在四百年前那刻当人类文明要做出选择的时候，有多么沉重，多么艰难，家园计划是人类文明的坟墓，却成为了新人类文明的摇篮。他们会想到有现在这一天吗？”
迪格瑞克看着李道钦的背影，随着安园三的落下，显得愈发昏暗。
“会吧，如果他们带有希望的话，但他们也不能忘记，这一却都是咎由自取，如果人类可以放下自己的贪婪，他们就不必去杀死自己的父亲。可这一切终究是要结束的，总有人要为此买单，在那个疯狂时代之后，势必有些极端的思想要出现。现在我们又和他们重新绑在一起，迪格瑞克，我们要和他们做个了解了。”
迪格瑞克点了点头。
“是的，有始有终，是时候了。”
“你选择什么样的结果呢？”
“结果并不重要，零碎的岛屿一定会找到海，新人类文明一定会找到自己的归宿，一直在找，一直前行。”
“文明因存在而不息。我尝尝咀嚼这句话，不息，是什么意思呢？”
安园三已经完全地落下，论如何，这场牵涉人类命运的谈话正如这颗恒星一样结束在人们的视野中。
黑暗逐渐笼罩整座都市，远方那些雄伟的建筑物原本隐匿在黄昏之间，现在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而爬上了地平线，散射出明亮的光辉，整座城市也是如此，在远方领域瀑布微弱的轰鸣声中披挂起整个银河。
两人言了许久，最终他打破了沉默。
迪格瑞克喃喃地念道。
“花有重开日，人再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