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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父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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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到站,青山站!请下车的旅客提前做好下车准备!”

列车广播员甜美的声音打断了叶定州的思绪。

“唔!到家了!”

青山站只是西北铁路大动脉上一个不起眼的县级小站,此时正是铁路淡季,空荡的站台上只有叶定州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立秋后的西北地区一天比一天能知道秋味,风吹落叶,更让他心感惆怅。

站台上,叶定州心里五味杂陈,既兴奋又紧张,兴奋是离家越近,越恨不得扎上翅膀,马上飞回家。紧张是对自己前途的迷茫,苏寒和江总的一番对话,换来的是感情的伤害和能力的否定。双重的打击差点摧毁了这颗年轻的心。

回家,只有在那里才能让这颗拔凉的心感受到温暖,他相信论自己怎样不争气,父亲都永远不会嫌弃他这个儿子的。想通这些,叶定洲心里释然了许多。

老旧的大巴车在崎岖的山路上缓缓行驶,一年多没回家,这条通往山里的路也铺上了沥青,修建了柏油路。两旁的景色未变,平整的大路上走着的是一颗不平静的心,近乡情更怯,诠释的是家的涵义,是真正的游子情怀。

下了车拐进一条狭窄的山路,两边的野草也即将进入休眠,水分渐失将行枯萎,等待着来年的复苏。

此刻叶定州心里多么希望自己能像小草一样在渐冷的秋季沉沉的睡去,等待和煦的春风将自己再次唤醒,让一切的不愉快在熟睡中随着时间沉淀。

小村依旧,房子沿着坑洼的路向两边扩散,叶定洲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家走去。

群山环绕,老树成林,此时已没有了春日的盛景,门前屋后落满枯叶,高大的树木上只剩光秃的树枝,几只黢黑的乌鸦站在上面格外显眼。天空阴暗,秋风乍起,伴随着乌鸦的啼叫,更添萧瑟。这种心境在四季环境变化不大的都市是法体会到的。

“诶,这不是小州吗?回来啦?”小路上迎面走来一位身材略显臃肿的妇人,看见叶定洲笑呵呵的问道。

“哦!大婶您出去啊?”叶定洲顺着二婶的话礼貌的回答。

“嗯!我去兆杰家串门,你赶紧回去吧,你爸天天念叨你呢!”

“好的,回头去您家里玩!”叶定洲道。

“呵!你大叔在家呢,一会去啊!”大婶说完笑了笑转身走了。

看见大婶离开,叶定洲站在原地,使劲甩了甩头,想象着把烦恼都甩走,还是四年前那个即将外出上学的单纯孩子。

离家越来越近,两棵高大的银杏树像守边的战士,昂首屹立。庇护着树下低矮的门楼和土坯墙。现实的场景和脑海中的家的样子重合在一起,家在眼前,清晰真切,不再是脑海中那个模糊的样子。

站在门口,看着半掩的院门,叶定州心中莫名想哭。在回来的路上,他想象了千百次站在家门口推门而入的情景,心里迫切的盼望着。可此刻就站在这里,却已没有那种激动的心情。

此刻,心很平静。

缓缓的,推开院子的门,径直向里走去,屋里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叶定洲心中一紧,急忙两三步跨入屋里,目光寻找那个迫切想见的身影,此时父亲正坐在床边上,大半年未见,父亲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十岁,蜡黄的脸色,枯槁的身形,俨然风中残烛一般。

只有在这一刻,叶定洲才真正看清这位老人,心中自责万分:“自己这失败的半生,忽视了太多应该去珍惜的东西,如今回头,却已丢失了那段最美好的时光!”

刘志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抬头看着门口,一瞬间,四目交接,眼里蕴含的东西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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